城东,豪哥那间奢华却压抑的办公室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朱老板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沙发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孙先生站在窗边,脸色也不太好看。
陈天豪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手中的雪茄已经快要燃尽,积了长长一截烟灰。
“废物!”
陈天豪猛地转身,将雪茄狠狠摁灭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要杀人。
“二十几个好手!带着家伙!设好了套!结果让人家反包了饺子!全军覆没!连他妈跑都没跑掉几个!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朱老板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带着哭腔辩解:“姐……豪哥!不怪我啊!是那小红宝太狡猾!他……他早就看穿了咱们的计划,提前埋伏了人!连咱们安排在外围堵后路的车,轮胎都被他们的人打爆了!”
孙先生推了推眼镜,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但细听之下也带着一丝凝重:“豪哥,这次是我们失算了。
我们低估了刘志涛的反应速度,也低估了他手下人的执行力和……狠辣程度。
他们这次行动,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经过了周密侦察和计划。”
“计划?他妈的有个屁的计划!”陈天豪一脚踹在旁边的落地花瓶上,名贵的瓷器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劳改犯!一次两次!次次都让他踩到老子头上!”
他像一头被困住的暴躁野兽,在公室里来回踱步。
“码头货被劫!阿豹被收编!现在连绑个人都能被他反杀!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现在道上传成什么样了?说我陈天豪连个刚出狱的小崽子都收拾不了!”
他猛地停在孙先生面前,死死盯着他:“孙先生!你一向足智多谋!这次你给我想个万全的法子!我要他死!要他身败名裂!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孙先生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算计的光芒。
“豪哥,之前是我们思路错了。我们一直把他当成一个需要打压的竞争对手,或者一个需要清除的绊脚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阴森。
“但现在看来,刘志涛此人,韧性极强,手段狠辣,更兼有收买人心的本事。
寻常的商业打压或者暴力清除,恐怕难以奏效,反而会不断激发他的潜力,让他越战越强。”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陈天豪低吼道。
“当然不能算。”孙先生缓缓摇头,“对付这种人,要换一种思路。不能再针对他的生意,或者他手下的某个兄弟。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团结,更加警惕。”
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我们要找到他真正的‘弱点’。一个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或者不愿承认的弱点。”
“弱点?”陈天豪皱眉,“他父母那边我们查过,保护得很严,而且动了老人,动静太大,容易引火烧身。”
“不是家人。”孙先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念想’。”
“念想?”
“对。”孙先生点头,“一个人,无论他多么凶狠,多么冷酷,内心深处总会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存放着他对‘正常生活’,对‘光明’的那么一点点残留的念想。找到了这个地方,轻轻一碰,就可能让他方寸大乱,甚至……自我毁灭。”
陈天豪眯起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
孙先生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我们安排在医院盯梢的人回报,刘志涛前几天,以视察工地的名义,去‘锦华苑’待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而那天,正好是项目新来的那个女设计师,叫林雪的,第一次去工地现场。”
“林雪?”陈天豪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一个建筑师,看起来干干净净,跟咱们这行八竿子打不着。”孙先生解释道,“但刘志涛看她的眼神……据我们的人说,不太一样。”
陈天豪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被一种更加残忍和兴奋的神色取代。
“你的意思是……攻心?”
“没错。”孙先生冷笑道,“他不是重兄弟情义吗?我们动他兄弟,他只会更狠。但他如果对一个‘干净’的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那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我们可以不用动那个女人,甚至不用靠近她。
我们只需要让刘志涛‘相信’,我们要动她,或者,她已经因为他的缘故,被拖进了我们这个肮脏的世界……”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陈天豪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玩味。
他慢慢坐回自己的老板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让一个人,亲手毁掉自己心里最后一点光亮……孙先生,你这招,可真是够毒的。”
孙先生微微躬身:“无毒不丈夫。何况是对付刘志涛这样的对手。”
陈天豪沉吟了几秒,猛地一拍桌子:
“好!就按你说的办!去找人,给我盯死那个叫林雪的女人!摸清她的底细,她的生活规律!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咱们的红宝哥,送上一份‘大礼’!”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容。
“我要让他知道,跟我陈天豪作对,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仅仅是流血,更要……诛心!”
办公室里,回荡着陈天豪阴沉而快意的笑声。一场针对小红宝内心最柔软处的、更加阴险毒辣的阴谋,悄然拉开了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