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化妆镜的边缘，露希允就被万沁瑶的连环V信震醒了。
屏幕上跳出九张洛南导演工作室的照片，从复古台灯到墙上贴着的分镜稿，最后定格在一张写着“《夏雨之微》试镜名单”的白板上，她的名字被红笔圈在第一位，旁边标注着“女主角·李微”。
“我的姐！洛南导演凌晨三点就发朋友圈了！”万沁瑶的消息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却难掩兴奋，“他说‘终于等到能接住这个角色的演员’，这不明摆着是你吗？”
露希允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昨晚帮度梓晨核对剧本细节到凌晨，眼下还泛着淡淡的青黑。
她点开洛南导演的朋友圈，那条动态下面已经堆了几百条评论，不少圈内人都在猜测女主角人选，其中一条来自路威影视官方账号的评论格外扎眼：“期待合作。”
【系统提示：检测到潜在资源关联——】
【路威影视已向《夏雨之微》剧组注资3000万，成为主要投资方。】
【触发支线任务：在试镜中展现“破碎感演技”，获得导演洛南的书面认可。】
【任务奖励：“演技+10”，解锁“镜头感”被动技能（提升镜头前表现力30%）。】
露希允皱了皱眉。
路威影视投资？是巧合，还是席焰又在背后做了什么？她点开和席焰的聊天框，上次通话后两人再没联系，对话框停留在她那句“脏了别人的努力”上，像道没愈合的疤。
“别想那么多！”万沁瑶的视频电话突然弹进来，屏幕里她举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裙子，“我给你找了件道具服，你看这磨损程度，像不像剧本里李微穿了三年的校服？”
露希允看着那件袖口磨出毛边的裙子，突然想起剧本里的描写——李微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校服，因为那是高一那年，男主角帮她捡回日记本时，她身上穿的那件。
“就它了。”露希允笑了，“半小时后楼下见。”
试镜地点在星光电影学院的老摄影棚，斑驳的红砖墙爬满爬山虎，像极了《夏雨之微》里的旧校园。露希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度梓晨背着手站在梧桐树下，白衬衫扎在牛仔裤里，手里紧紧攥着个牛皮笔记本。
“李微！”他看到露希允穿的蓝裙子，眼睛瞬间亮了，“你穿这个……跟我写的一模一样。”
【帅哥甄别器：度梓晨（忠犬属性激活中），当前状态：心跳过速（130次\/分钟），忠诚度100，好感度95。】
“是吗？”露希允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细碎的灰尘，“那我们的金牌编剧，要不要给我讲讲戏？”
度梓晨红着脸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他对李微这个角色的理解：“你看这里，李微在暴雨里喊出喜欢时，其实腿在发抖，因为她从小就怕打雷……”
露希允认真地听着，偶尔点头提问。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一刻的他，褪去了校草的青涩，浑身都散发着创作者的光芒。
“露希允？”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插进来，“原来洛南导演说的女主角是你啊，真让人意外。”
萧依琳穿着条亮粉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得不像来试镜，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手里捧着保温杯和剧本。她是最近蹿红的小花，签约的公司和路威影视是竞争关系，眼神里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意外什么？”露希允挑眉，“意外我没靠潜规则？”
萧依琳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角色需要有灵气的演员，而不是只会炒作的网红。”
“哦？”露希允往前走了半步，气场压得对方下意识后退，“那不如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洛南导演觉得谁更有灵气。”
【系统提示：萧依琳（21岁），身份：当红小花\/星辉传媒签约艺人。】
【隐藏属性：与路威影视有竞争关系，曾买通稿抹黑同剧演员。】
【危险指数：70（当前计划：试镜失败后，买通稿造谣露希允“带资进组”）。】
萧依琳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露希允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走进摄影棚，助理们连忙跟上去，像群簇拥着孔雀的麻雀。
“别理她。”度梓晨担忧地拉了拉露希允的袖子，“她去年拍的那部剧，听说剧本都是改了十几次才过审的……”
露希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真金不怕火炼。”
摄影棚里搭着老旧的教室布景，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00天”，墙角堆着泛黄的练习册。洛南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的保温杯冒着热气。
萧依琳先试镜的是李微收到匿名情书的片段。她笑得娇俏，眼神却太亮，像在演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完全没有剧本里那种自卑又窃喜的复杂感。
洛南导演皱着眉打断：“停。萧小姐，李微是个常年坐在角落的女生，她的开心应该是藏在课桌底下的，不是举着情书转圈的。”
萧依琳的脸色僵了僵，强笑道：“抱歉洛南导演，我再试一次。”
第二次她收敛了些，却又演得太丧，像被欺负了似的，完全没抓住角色里那点藏在怯懦下的倔强。洛南导演没说话，只是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显然不太满意。
轮到露希允时，她没急着开始，而是走到布景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树发呆。阳光穿过玻璃落在她身上，蓝裙子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幅安静的旧画。
“开始吧。”洛南导演的声音带着期待。
试镜的片段是暴雨夜那场告白戏。没有道具，没有音效，露希允只是站在空荡的教室里，望着前方虚空的“男主角背影”。
起初她的肩膀是缩着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像只受惊的小鹿。雨点（工作人员用喷壶模拟）落在她身上时，她打了个寒颤，却慢慢抬起头，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吞咽恐惧。
“我……”她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我喜欢你，从高一那年……你帮我捡回日记本开始。”
豆大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的腿在发抖，却死死钉在原地，眼神里有恐惧，有卑微，更有豁出去的勇气。
“我知道我成绩不好，长得也普通……”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可我就是喜欢你啊！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却倔强地没有倒下。整个摄影棚鸦雀无声，连喷壶的水声都停了。
洛南导演猛地站起来，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裤脚他也浑然不觉：“就是这个！这就是我要的李微！”他冲到露希允面前，激动地拍着她的肩，“你怎么能演得这么好？你完全吃透了这个角色！”
露希允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着喘气道：“因为我相信，每个暗恋里的女生，都藏着这样的勇气。”
【系统提示：“破碎感演技”已触发，获得导演洛南高度认可！】
【任务完成！奖励“演技+10”（当前总值15\/100），“镜头感”技能已解锁。】
萧依琳站在角落，脸色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身后的助理悄悄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刚编辑好的微博草稿：“惊爆！《夏雨之微》女主内定？露希允疑带资进组挤走萧依琳……”
签合同的时候，万沁瑶抱着露希允尖叫：“我的天！你刚才那段戏绝了！我在监视器后面都看哭了！”
度梓晨红着脸递过来瓶温水：“快擦擦脸，别着凉了。”他的笔记本上多了行字：“2023年6月16日，李微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露希允接过水，刚拧开瓶盖，就看到摄影棚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席焰穿着件黑色风衣，身后跟着季逸飞，正低头听洛南导演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他怎么来了？
席焰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往前走了两步，季逸飞递上个保温杯，他接过来递给露希允：“姜茶，驱寒。”
露希允没接，反而后退了半步，语气疏离：“谢谢席总好意，不过我怕喝了会闹肚子。”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洛南导演尴尬地咳嗽两声，借口看布景拉着季逸飞走了。
席焰的手僵在半空，保温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烫得他有些发疼。“我只是……”
“只是什么？”露希允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只是来看看你的投资没打水漂？还是来监督我有没有辜负你的‘好意’？”她指了指旁边的群演，“这茶既然席总这么好心，不如给这位大哥吧，他刚才帮我举了半天喷壶，比我更需要驱寒。”
群演大哥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拿着吧。”露希允把保温杯塞到他手里，“席总的心意，可不能浪费。”
席焰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季逸飞发来的消息：
【季：老板，萧依琳团队的通稿已经压下去了，但网上还是有些风声。】
【季：需要我们发声明澄清吗？】
席焰盯着那行字，指尖泛白。他原本是想来告诉她，路威影视投资是为了保证剧本不被魔改，是为了给她最好的制作团队，可现在看来，一切解释都成了多余。
他慢慢打字回复：“不用。”
有些误会，或许只能用时间来解开。
离开摄影棚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度梓晨帮露希允提着合同袋，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
“希允，开机仪式定在下周一，洛南导演说想让我们一起去选景。”他兴奋地说，“我们可以去看看剧本里写的那棵梧桐树……”
露希允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席焰的车还停在门口。车窗降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张无形的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了？”度梓晨担忧地问。
“没事。”露希允加快脚步，“我们快点走，我请你吃冰淇淋。”
冰淇淋店的冷气吹散了最后一丝燥热，度梓晨小心翼翼地帮露希允挖着巧克力球，突然说：“希允，其实……席教授好像也不是坏人。”
露希允挑眉：“哦？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去洗手间，听到他跟洛南导演说，一定要保留剧本里所有的细节，不能为了商业效果乱改。”度梓晨咬了口冰淇淋，“他还说……说女主角的戏份不能删，哪怕成本超支也要拍。”
露希允的动作顿了顿。保留细节？不删戏份？这些都是她和度梓晨最担心的问题。
难道……她真的误会他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对席焰认知产生动摇，好感度+5（当前总值96\/100）。】
【席焰当前状态：醋意值+3（总值83\/100），保护欲+10（总值27\/100）。】
手机突然弹出条V博推送，标题刺眼——#露希允带资进组#的词条后面跟着个“沸”字。
点进去，置顶的是张模糊的照片，她接过席焰递来的保温杯，配文写着“实锤！路威影视总裁亲自探班，露希允后台强硬”。
发内容的是个营销号，下面已经有几千条评论，不少是萧依琳的粉丝在骂。
露希允的脸色沉了下去。看来萧依琳还是没放弃。
度梓晨急得脸都白了：“这不是真的！我们要不要解释？”
“解释什么？”露希允放下冰淇淋勺，眼神冷冽，“与其跟跳梁小丑纠缠，不如用实力说话。”她拿出手机，点开和洛南导演的对话框，“让导演发条开机仪式的官宣，比什么解释都有用。”
发送消息的瞬间，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摄影棚的方向。席焰，这次的黑料，又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还是说，连你也被卷进了这场暗战里？
冰淇淋慢慢融化，甜腻的液体顺着蛋筒滴下来，像滴落在心上的问号，黏糊糊的，解不开，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