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香铃铃绳里缠着的“光丝”,像揉碎的彩虹被纺成了线——丝线流转着七彩光晕,却不刺眼,摸上去温温的,能闻到股类似阳光晒过的麦香。槐丫把光丝放在声纹叶旁,丝上的光突然变亮,在舱内投出片模糊的光影:“盲光域”的生灵们闭着眼,用手摸着烤串,串上竟飘着淡淡的光带,像他们的“第二双眼”,指引着指尖的方向。
“这丝……是让串香能发光?”老阳盯着光影里的生灵,“盲光域的灵看不见,却能靠串的光认路,倒是稀奇,怕是烤串得先练‘光感’。”
灵猫对着光丝晃尾巴,丝上的光跟着尾巴摆动,在舱壁上投出跳跃的光斑,逗得它追着光斑跑。槐丫想起寂音域的笑声,突然觉得:“感官少了一样,总会用另一样补回来,看不见怕啥,串香的光能当眼睛。”
味流船驶入盲光域时,天空是柔和的乳白色,像蒙着层毛玻璃。域内的“盲光灵”们都闭着眼,眼睫上覆着层微光,他们举着串在“感香道”上行走,串上的光带指引着方向——甜香的光是暖黄,辣香的光是赤红,冰香的光是淡蓝,像条流动的光河。
“是‘视障劫’。”一个拄着光木杖的长老停下来,他的串上飘着圈柔和的白光,“三百年前域内落过‘迷光雨’,从此我们看不见具象,却能‘看’到味道的光,烤串成了我们认路、辨物的本事,可最近……串光越来越淡了。”
他举着自己烤的“光麦串”,上面的光带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烤串时心里慌,光就散,光散了,路就迷,孩子们都不敢独自出门烤串了。”
槐丫往感香道旁架起烤炉,从货舱里取出星麦粉,混着光丝磨的粉,揉成面团。面团刚成型,就透出淡淡的金光,引得盲光灵们都围过来,伸出手感受光的温度。
“这叫‘明心串’。”她边揉面边说,“心里踏实,串光就亮;心里想着别人,光就暖。你们烤串时别慌,想着‘这串要给伙伴吃’‘这光要照亮路’,光自然就稳了。”
她闭着眼,模仿盲光灵的样子烤串,指尖感受着串的温度,心里想着“要烤出最暖的光”。串上的金光果然越来越亮,像个小小的光球,连周围的感香道都被照亮了几分。
“我试试!”一个扎着光绳辫的小姑娘,闭着眼接过面团,她的小手有点抖,却认真地想着“要给奶奶烤串”,面团上的光虽然微弱,却很稳定,没有闪烁。
槐丫教他们做“引路灯串”——用盲光域的“感光草”当串签,穿上星麦饼和甜果,烤的时候心里默念要去的地方,串上的光带就会指向那个方向。她还教他们“辨味光”——不同的调料会让串光变颜色,盐是白,糖是黄,辣是红,闭着眼也能靠光调酱。
最妙的是“共感串”——几个盲光灵围在一起烤串,心里想着彼此,串上的光就会连成一片,像个光网,能照亮更大的地方。有个小男孩,和妹妹一起烤串,两人的串光交织成暖橙色,他笑着说:“我‘看’到妹妹的光在蹭我的光,像她平时蹭我胳膊。”
长老举着明心串,在感香道上走了一圈,光带稳定得像条光绳,他激动地说:“三百年了,第一次走得这么稳!心里想着‘光要亮’,果然就亮了!”
离开时,盲光灵们往货舱里送了盏“感香灯”——灯芯是用感光草编的,点燃后能映出周围味道的光,“以后你们在宇宙中迷路,这灯能靠串香的光指引方向。”他们在感香道旁立了块“光心碑”,上面刻着:“眼盲心不盲,串光映心房;香暖光自亮,前路不迷茫。”
味流船驶离时,盲光域的感香道上,明心串的光带又亮了起来,盲光灵们闭着眼,举着串在光河里行走,笑声随着光带传播,像在说“我们的光又回来了”。灵猫叼着块会发光的明心串,蹲在光丝旁,看着丝上的光与串光相融,尾巴扫得光带晃悠悠,像在为这“心照不宣”的暖光喝彩。
槐丫摩挲着那盏感香灯,突然明白所谓的“看见”,从来不止靠眼睛,是像这明心串,心里装着暖,装着别人,装着对生活的热爱,哪怕看不见,也能让串香的光照亮前路,让每个生灵都知道,只要心里有光,走到哪都不会迷路。
而我们的小显眼包槐丫,正往新的明心串里,揉进了盲光域的感光草和青云宗的灶心土——毕竟,能让最暗的域都为“心光”亮起来,这才是守味人最懂光明的本事呢。
(未完待续,因为感香灯的灯座下,刻着个“衡”字,字缝里渗出黑白两色的香,据说它来自“两极域”,那里的生灵非黑即白,烤串也分“纯黑火”和“纯白火”,从不来往,正等着有人来“烤出灰调的暖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