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归京当日,沈府正门张灯结彩,朱漆大门两侧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笼面绣着 “荣归” 二字,是晚晴连夜绣的。门口的青石板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路两侧摆着两排盆花,有牡丹、芍药,还有几盆罕见的琼花,是苏慕烟让人送来的,花瓣洁白如玉,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晕。
府内的正厅里,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有杏仁糕、桂花糕,还有用蜜饯做的果脯,都是沈毅爱吃的。正厅的墙上挂着沈毅当年平定边境的战功图,是画师特意画的,图上的沈毅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周嬷嬷和晚晴忙着指挥下人摆放桌椅,李伯则站在门口,时不时往街上张望,盼着沈毅的队伍快点到。
巳时三刻,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百姓的欢呼声,李伯激动地喊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沈清晏快步走到门口,只见沈毅身披铠甲,骑在匹枣红马上,身后跟着一队骑兵,军旗上的 “沈” 字在风中飘扬。沈毅的脸上带着风霜,却依旧精神矍铄,看到沈清晏,眼里满是欣慰,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清晏,辛苦你了。”
“父亲,您回来了就好。” 沈清晏的眼眶微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沈毅走进正厅,刚坐下喝了口茶,户部侍郎王侍郎就带着几个官员来了,手里拿着个礼盒,脸上满是假笑:“沈将军,恭喜您平定边境,荣归汴京!我特意带了些薄礼,为您接风洗尘。”
沈清晏站在沈毅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王侍郎 —— 他左手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礼盒,显是心里紧张。果然,王侍郎坐下后,就开始挑拨:“沈将军,听说您归京前,沈小姐在汴京抓了柳氏,还查抄了柳记粮铺?不过我听说,沈小姐在查案时,动用了您留下的兵符,调动了沿途守军,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沈小姐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动用兵符容易引人非议啊。”
其他官员也跟着附和:“是啊,沈将军,兵符是朝廷重器,怎么能让姑娘家随便动用呢?”
沈毅放下茶杯,眼神冷得像冰:“王侍郎,我女儿动用兵符,是为了捉拿西夏余孽,保护我归京安全,有何不妥?再说,我临走前就吩咐过,府里的事,清晏可以做主,动用兵符也是经过我允许的,你们有什么意见?”
王侍郎没想到沈毅会这么说,脸色瞬间变了,却还想狡辩:“可…… 可沈小姐毕竟是女子,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您徇私……”
“够了!” 沈毅打断他,“我女儿在我戍边期间,不仅保护了沈府,还抓到了通敌的柳氏和西夏余孽,立下了大功,你们不夸奖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挑拨离间,居心何在?”
沈清晏趁机拿出王侍郎挪用军饷的证据,放在桌上:“王侍郎,您还是先说说,您为什么挪用户部的军饷,给西夏人送粮食吧?这是您跟柳氏往来的书信,还有张妈的招供,上面都有您的名字,您怎么解释?”
王侍郎看到证据,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柳氏逼我的!她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才帮她挪用军饷的!”
其他官员见状,都不敢再说话,纷纷后退,生怕被王侍郎牵连。沈毅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副将说:“把王侍郎押起来,送到府尹衙门,跟柳氏一起审!”
副将上前,拿出铁链套在王侍郎的脖子上,王侍郎哭着求饶,却被副将拖了出去。其他官员也不敢再待,纷纷告辞,正厅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送走官员后,沈毅看着沈清晏,眼里满是欣慰:“清晏,你做得很好,不仅抓到了柳氏和王侍郎,还识破了他们的阴谋,父亲为你骄傲。”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清晏拿起柳氏的罪证,放在沈毅面前,“父亲,这是柳氏通敌、害死母亲、挪用嫁妆的所有证据,还有西夏使臣和王侍郎的供词,现在证据确凿,可以判柳氏的罪了。”
沈毅接过证据,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柳氏这个毒妇,居然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一定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为你母亲报仇。”
周嬷嬷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老夫人在天有灵,终于能瞑目了。老爷回来了,柳氏和王侍郎都被抓了,沈府终于能恢复平静了。”
可沈清晏心里还有个疑问:母亲的死,柳氏说是她一个人做的,可王侍郎的供词里,却提到柳氏当年害死母亲时,还有个 “帮手”,只是王侍郎不知道这个帮手是谁。“父亲,” 沈清晏说,“王侍郎说柳氏害死母亲时,还有个帮手,咱们得把这个帮手找出来,不然母亲的冤屈还不算彻底昭雪。”
沈毅点头:“你说得对,这个帮手肯定也是柳氏的同党,说不定还在朝廷里任职,咱们得仔细查。明天我就去府尹衙门,提审柳氏,让她说出这个帮手是谁。”
晚晴突然想起件事:“小姐,柳清柔今天早上来说,她想起柳氏当年害死老夫人时,好像跟一个穿官服的人见过面,只是她当时年纪小,没看清那个人的脸。”
沈清晏眼睛一亮:“柳清柔见过那个帮手?明天我跟父亲一起去提审柳氏,让柳清柔也去,说不定她能认出那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