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绫轻哼一声,转身跃上屋顶。
夜风拂过发烫的面颊,她暗骂自己多事——那登徒子爱怎么演戏随他去!
月光如水,洒在萧府曲折的回廊上。楚红绫贴着墙根疾行,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她避开巡逻的侍卫,几个起落便来到书房外。
“咔嗒”——她用百钥囊里的铜针,轻松撬开雕花木门的铜锁。
楚红绫闪身入内,反手将门掩上。
书房内弥漫着檀香与墨香混合的气息,三面书架摆满典籍。她直奔最里侧的书架,指尖划过那些烫金书名。
“《南陵兵志》...《江防纪要》...”楚红绫轻声念着,抽出几本翻看,却只找到些寻常军务记录。
她蹲下身检查暗格,连地板都仔细敲过,依然一无所获。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她的额角渗出细汗,时间不多了:“难道萧景睿这种老狐狸,会将重要东西随身带着?”
楚红绫带着疑惑潜行回听雨轩。
房内,萧景睿仍昏迷不醒。楚红绫轻手轻脚地解开他的紫袍,在内衬夹层里摸到一块硬物——正是叠成方块的羊皮布防图!
“果然...”她唇角微扬,就着月光展开。图上详细标注了南陵边境各要塞兵力部署,连换岗时辰都写得一清二楚。
最令人心惊的是,青萍县对岸竟新增了两座水寨,驻扎着三十艘战船。
对于青萍县这种不堪一击的穷县,南陵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南陵人肯定有更大的目的!”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薄绢和炭笔,伏在案上快速临摹。画到最后一笔时,萧景睿突然在梦中呓语:“凌...兄弟...”
楚红绫手一抖,炭笔在绢上划出长长一道。她屏住呼吸,银针已夹在指间。好在萧景睿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将原图折好放回萧景睿衣内。
楚红绫收起临摹的布防图,和衣坐在圈椅上闭目养神。
这一夜太过漫长,她只敢浅眠,耳边始终留意着院中的动静。
东厢房内,鎏金烛台上红烛高照,将锦绣罗帐映得一片暖昧。
陈九斤半倚在雕花床栏上,衣襟早已被两位美人解得松散开来。
“公子~”春桃整个人贴了上来,纤纤玉指执着一盏金杯,“这可是南陵特酿的醉仙醴...”她红唇含住杯沿,竟是要以口渡酒。
陈九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佯装醉态地迎上去。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他突然一个侧首,酒液全数洒在春桃杏色的肚兜上。
“哎呀!”春桃娇呼一声,轻薄纱衣顿时被酒液浸透,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
“是在下唐突了。”陈九斤故作慌张,手指却灵巧地解开她腰间系带,“我帮姑娘更衣...”
夏荷见状立刻缠上来:“公子偏心~奴婢这里也被酒打湿了呢~”
陈九斤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迷醉神色。他突然翻身:“那本公子便一并赔罪。”
春桃再次从背后贴上来,玉手不安分地往下探:“公子好生偏心...”话音未落,陈九斤又一个鹞子翻身,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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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他指尖轻托起春桃的下颌,另一只手却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按上她后腰的穴位,“家传的推拿技法,今日让二位品鉴一番。”
春桃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自后背缓缓升腾,原本紧绷的肩颈渐渐松弛下来。
夏荷见状也款步近前,也被他运起内劲,指腹隔着衣料传导着温和的气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如花瓣般轻盈落于锦榻之上,发间珠翠竟未散乱分毫。
“公子...”春桃疲倦到眼神迷离,“奴婢...真的...”
话未说完,她头一歪昏睡过去。夏荷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却被陈九斤一个“不小心”按到睡穴,顿时瘫软如泥。
陈九斤长舒一口气,给两女盖上被子。
他故意扯乱床帐,又在枕上洒了些酒水,伪造出荒唐一夜的假象。
窗外晨光熹微时,春桃困眼惺忪,只见陈九斤“熟睡“的脸上还印着胭脂唇印。她浑身酸痛地推醒夏荷,两人相视苦笑。
“这位陈公子...”夏荷揉着酸软的腰肢,“看着文弱,怎的这般勇猛...”
春桃艰难地爬下床,浑身软弱无力:“快去向大人复命吧...就说...就说任务很顺利...”
两人搀扶着离去后,陈九斤这才睁开眼。
天光大明时,萧景睿捂着额头坐起身。他紫袍松散,发冠歪斜,完全不复平日优雅。
“萧大人醒了?”楚红绫早已恢复“凌风”装扮,哑着嗓子道,“昨夜您来寻我谈诗论文,饮了几杯便睡下了。”
萧景睿紫瞳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笑道:“是本官唐突了。凌兄弟没休息好吧?”
“无妨。”楚红绫递过醒酒茶,“大人说起边塞诗,兴致颇高。”
正说着,门外传来陈九斤夸张的哈欠声:“萧大人早啊!“他故意衣衫不整地出现,领口还沾着胭脂,“贵府的...呃...招待真是周到。”
萧景睿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忽然大笑:“陈公子好体力!来人,备早膳!”
用膳时,楚红绫借着递粥的动作,指尖在陈九斤手背轻划三下——他们的暗号,表示布防图已得手。
陈九斤会意,突然拍案而起:“哎呀!差点忘了!”他一脸懊恼,“今早商队该到码头了,这批货耽搁不得!”
“这么急?”萧景睿眯起眼。
“生意人嘛。”陈九斤搓着手赔笑,“再说舍弟初次行商,家父嘱咐要按时回禀。”
萧景睿的目光黏在楚红绫身上:“凌兄弟何时再来锦官城?”
“有缘自会再见。”楚红绫拱手,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临行前,萧景睿竟亲自相送。他将一块紫玉令牌塞进楚红绫手中:“凭此物可自由出入萧府,本官...随时恭候。”
马车上,楚红绫将令牌扔出窗外。
“恶心!”她罕见地情绪外露,扯下束发的玉冠,青丝如瀑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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