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前,以秦广王为首的十殿阎罗亲自相送,排场之大,堪比恭送上古大能。原本阴森肃杀的关口,此刻竟有几分张灯结彩的意味。
“张老弟,地府此番能焕发新生,全赖你之功!”秦广王紧紧握着我的手,鬼脸上满是真挚(虽然看起来依旧有点吓人),“这‘智能轮回调度系统’一上线,积压的亡魂少了八成,投胎准确率飙升,连带着我们地府的‘用户满意度’……呃,是众生怨气都消散了不少!功德收入更是翻了好几番!”
他身后,一众鬼判、阴差,包括之前那些怨声载道的老牌鬼吏,此刻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或者敬畏)。毕竟,KpI上去了,大家的腰包都鼓了,谁还跟功德点过不去?
“阎君客气,分内之事。”我笑着拱手,“地府与天庭乃一体两面,地府运转高效,三界秩序方能稳固。日后若有需要,革新司定当继续提供技术支持。”
“一定一定!”秦广王连连点头,又压低声音,“老弟回去也要小心,你在地府闹出这么大动静,天庭那边,眼红的、忌惮的,怕是坐不住了。”
我点点头,心中了然。地府的成功,如同一面照妖镜,将天庭某些部门的无能照得无所遁形。
登上敖丙特意派来的、装饰得如同移动行宫般的龙族飞舟,我们一行人(鬼?)正式启程返回天庭。飞舟上,文文还在兴奋地整理着地府之行的数据报告,巨灵神擦拭着他的巨斧,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老陶则对着一堆地府特产(各种阴属性灵果、魂香糕)大快朵颐,边吃边点评:“这幽冥朱果,味道还行,就是凉飕飕的,不如蟠桃甜……”
飞舟穿过阴阳界限,重返南天门。
还没等我们降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南天门外,人山人海!
不,是仙山仙海!
无数基层仙官、仙娥力士,甚至是一些闻讯而来的散仙、小妖,自发地聚集在此,翘首以盼。当我们的飞舟出现时,震天的欢呼声瞬间爆发!
“张督办使回来了!”
“地府KpI翻三倍!壮哉我革新司!”
“张大人!看看我!我要加入革新司!”
“求张大人下次来我们司指导工作啊!”
彩色的仙诀如同烟花般在天空绽放,各种赞美和祈求的声音汇成洪流,几乎要将我们淹没。文文被这热情吓得往后缩了缩,巨灵神挺起胸膛,努力维持威严,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老陶则趁机向人群兜售(?)他吃剩的半块魂香糕:“地府特产,滋阴补阳,只要九九八!……”
这是来自基层的、最直接的认可和拥戴。他们看到了切实的好处,看到了上升的希望,将我视作了打破僵局的旗帜。
然而,在这片热烈的海洋边缘,却存在着几处冰冷的“漩涡”。
以几位紫薇仙尊门下核心弟子为首的旧神势力代表,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他们无关的闹剧。他们的存在,如同寒流,让周围热烈的气氛都降温了几分。
更有一道隐晦却充满恶意的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我们的飞舟,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浓浓的审视与敌意,来自更高远的天庭深处。
冰火两重天。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着欢呼的仙众们挥手致意,然后径直朝着凌霄宝殿方向飞去——玉帝有旨,归来后需即刻复命。
凌霄宝殿内,气氛比南天门外要凝重百倍。
玉帝依旧高踞九龙宝座,祥光笼罩。文武仙卿分列,革新派面露喜色,旧神势力则个个面沉如水。
我呈上由文文精心整理、附带了“万界枢机”动态数据演示的《地府轮回体系效率化改革成果总结报告》。
玉帝阅览完毕,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爱卿地府一行,成效卓着,朕心甚慰。轮回有序,则三界根基稳固,此功不小。”
“擢升张文韬为三界巡天督察使,秩正三品!总领天庭革新事宜,有权质询、核查三界各部司及下界重要仙府神衙之运作效能!”
正三品!巡天督察使!职权范围从天庭直接扩展到三界!
这份封赏,不可谓不重!这几乎是玉帝在现有框架内,能给予我的最大程度的支持和授权了!
“谢陛下隆恩!”我躬身领命,能感受到身后那些旧神们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另,赏功德点五百万!赐九千年蟠桃三枚,先天灵宝胚胎一件(可自行蕴养炼制)……”
又是一连串令人眼红的赏赐。
然而,就在这看似风光无限的封赏之后,玉帝却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然,革新之事,关乎重大,宜稳步推进,张爱卿当谨记,过犹不及。”
“臣,谨记陛下教诲。”我心中凛然。玉帝这是在提醒我,也是在警告我。他需要我这把刀去切割腐肉,但又怕我刀锋太利,伤及天庭根本,或者……触动他自身的平衡。
退朝之后,我刚走出凌霄宝殿,太白金星便悄悄跟了上来,低声道:“督察使,风头太盛,需暂避锋芒啊。如今您可是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苦笑:“金星大人,树欲静而风不止。并非我想招惹是非,而是这‘效率’二字,本身就站在了‘怠惰’和‘特权’的对立面。”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唉,你好自为之吧。紫薇仙尊那边,最近动作频频,恐怕……”
回到已经升级为“巡天督察府”的驻地,外面的欢呼声似乎还未散去,但府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文文忧心忡忡:“督察使,玉帝最后的提醒,还有太白金星的话……旧神们会不会……”
巨灵神瓮声瓮气:“怕啥!来一个俺打一个!”
老陶打了个饱嗝,喷出一缕阴气:“俺觉得,地府的伙食比天庭实惠……”
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祥云缭绕、却又暗藏杀机的天庭,缓缓道:“他们当然会动手。而且,不会等太久。”
地府的成功,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旧神们绝不会坐视我携大胜之威,将革新之火烧向他们在天庭的核心地盘。
“文文,启动‘万界枢机’最高级别防御和监测模式,监控所有异常能量波动和信息流。”
“巨灵神,加强府内戒备,尤其是技术档案库和数据中心。”
“老陶……你,随时准备‘品鉴’任何送来的不明物品。”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他们:“凯旋的荣耀已经过去,从现在起,我们每一步,都可能踩中陷阱。”
“他们视我为众矢之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让他们看看,这支箭,究竟有多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