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的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天庭。
玉帝虽然没有支持司礼仙君取缔异兽中心,但那句“需加强德行考评与日常监管”,却给了守旧派们一个绝佳的借口和发力点。
一时间,各种针对异兽员工的“德行问题”甚嚣尘上。
“报!食品安全组饕餮老陶,昨日巡查御膳房时,疑似偷吃贡品‘八宝乾坤肚’三只!”
(实际是老陶在检查其内部灵力结构是否稳定,顺便……舔了一口确认味道。)
“报!公关顾问九尾狐苏浅,利用职权,与多位仙官‘私下往来过密’,恐有操纵仙官、干涉天庭决策之嫌!”
“报!治愈师帝江,其无声之乐虽有效果,但来源不明,长期聆听恐侵蚀道心,使人懈怠!”
(纯属无稽之谈,但说得有模有样。)
甚至连最胆小的文文都被举报“利用信息管理权限,窥探仙僚隐私”。
这些举报大多查无实据,或者歪曲事实,但其恶毒之处在于,它不断强化着“异兽本性难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见,试图从道德层面将异兽们彻底否定。
司礼仙君更是联合几位掌刑、监察系统的仙官,不断向革新小组施压,要求严格执行“德行考评”,并暗示若考评不合格,需立即清退相关异兽。
异兽中心内部,气氛一时有些压抑。不少异兽员工感到委屈、愤怒,又带着一丝不安。它们努力干活,用业绩证明自己,却依然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指责困扰。
“妈的!这帮老梆子,就是见不得我们好!”一只性格火爆的雷猿精气得捶胸顿足,差点把办公桌砸了。
“苏浅姐姐,我们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真把我们赶走?”一只小讹兽眼泪汪汪地看着苏浅。
老陶闷闷不乐,连吃饭都不香了,嘟囔着:“我就舔了一口……又没吃……”
张文韬将核心成员召集到办公室。
“对方换策略了,”张文韬冷静分析,“不再正面攻击中心存在的合理性,而是转而攻击我们个体的‘德行’,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们。玉帝给了他们这把‘软刀子’,我们必须接住,而且要接得漂亮。”
苏浅媚眼如丝,却带着冷光:“组长放心,舆论上,我已经安排反击,重点揭露这些举报的荒谬和不实之处。同时,也会‘不经意间’流出些司礼仙君门下弟子欺压小仙、收受贿赂的‘故事’。”
敖丙拍案而起:“要不要我让龙宫儿郎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张文韬摆手:“不必动用武力,也别陷入互相泼脏水的泥潭。他们攻击我们的‘德行’,那我们就用他们最无法反驳的东西来回击——实打实的,无可挑剔的业绩!”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要举办一场‘异兽再就业中心第一期成果汇报暨岗位技能大比武’!”
“大比武?”众人一愣。
“没错!”张文韬眼中精光闪烁,“邀请天庭所有司部主管、有影响力的仙官,甚至请玉帝派员观摩!我们要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展示,这些被他们诟病‘德行有亏’的异兽,究竟为天庭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他们的专业技能,是多么的不可替代!”
“我们要用一场极致华丽的表演,把‘血脉论’、‘德行怀疑论’的脸,抽肿!”
命令一下,整个异兽中心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苏浅负责广发邀请帖,并动用所有宣传渠道预热,将这场大比武的热度炒到极致。
敖丙负责场地布置和安保,确保万无一失。
文文整理所有异兽员工的业绩数据,制作成直观的光幕图表。
老陶……老陶负责督促食堂准备足够多、足够好吃的点心,用来招待来宾。
而各位异兽员工,则在各自组长的带领下,憋着一股劲,日夜操练,准备着各自的展示项目。
七日之后,精心准备的“异兽中心成果汇报暨岗位技能大比武”在天宫最大的瑶台仙苑隆重举行。
收到邀请的仙官来了七成,连玉帝也派了太白金星作为代表前来观摩。司礼仙君等人虽然不情愿,但碍于场面,也不得不阴沉着脸出席。
比武开始!
第一项,食品安全组。老陶带领几名嗅觉敏锐的犬类异兽,蒙上眼睛,仅凭嗅觉,从上百种混杂的食材和丹药中,精准分辨出其中被微量“秽气”污染的种类,甚至能说出污染源和污染程度!其精准度,让专司此道的“鉴毒仙官”汗颜无比。
第二项,信息处理组。文文操控着巨大的光幕,现场演示如何从海量杂乱无章的天庭公文、奏报中,瞬间提取出有效信息,进行归类、分析、预警。其效率和准确性,远超以往依靠仙官人工阅读处理的方式。
第三项,特殊工程组。一只穿山甲精和一只拥有“化石为泥”神通的土蝼,配合演示如何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安全、高效地打通一条坚固岩层中的应急通道,解决了以往天兵天将遇到类似地形需要耗费大量仙力和时间的问题。
第四项,幻象构建组。蜃妖现场构建出美轮美奂的仙景,并模拟出各种极端天气和环境,用于天兵演练和仙官适应训练,效果逼真,成本极低。
第五项,治愈组。帝江无需登场,它的“业绩”早已通过那些被治愈仙官的口碑传播开来。现场播放了几位曾经深受心魔或旧伤困扰的仙官采访影像,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一项项展示,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司礼仙君等人的脸上。
这些展示,不仅仅是技能的炫技,更是与实实在在的业绩挂钩。光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效率提升百分比、成本下降幅度、事故减少率——像冰冷的事实,无情地碾压着一切基于偏见的质疑。
当最后,张文韬站在台上,总结陈词时,他的声音传遍整个瑶台:
“诸位仙僚!这就是我们异兽再就业中心的员工!它们或许出身不同,形态各异,但它们用自己的努力、智慧和汗水,为天庭的效率、为三界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什么是德行?忠于职守是德行!勇于任事是德行!造福三界是德行!”
“空谈血脉、固守尊卑,于天庭何益?于苍生何益?”
“今日之展示,非为炫耀,只为证明——在这天庭,在这三界,唯才是举,业绩说话!任何企图用虚无的‘血脉’和‘出身’来否定实干与贡献的论调,都是……垃圾!”
“垃圾”二字,他说得斩钉截铁,在整个瑶台仙苑回荡。
台下,一片寂静。
随后,雷鸣般的掌声从那些中立派、甚至部分原本偏向旧神的仙官席位上爆发出来!
事实胜于雄辩!业绩碾压一切!
司礼仙君脸色铁青,在他周围,那些守旧派仙官们也个个面如死灰。他们知道,在如此煌煌业绩面前,任何关于“德行”的污蔑和攻击,都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张文韬用一场极致辉煌的业绩展示,将“血脉论”的脸,彻底打肿!
蟠桃园,深处。紫薇仙尊通过水镜看着瑶台上的景象,手中捏着一枚灵气盎然的蟠桃,指尖微微用力。
“啪嗒。”
蟠桃化作齑粉。
他眼中寒光凛冽。
“业绩……好一个业绩说话……”
“既然你们如此看重业绩,那本尊,就送你们一份……足以让你们万劫不复的‘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