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李胜瘫坐在椅子上,墨色道袍的袖口沾满了血迹,刚才为了护着众人撤退,他硬抗了蛇王的一记音波,受了不轻的内伤。
李啸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玄色劲装的胸口已被鲜血浸透:“这水灵蛇的音波真够霸道的,我的裂山刀差点被震碎。”
李默将冰魄剑放在桌上,剑身上的寒气渐渐收敛:“幸好我们走得及时,再晚片刻,恐怕就要被蛇王搞成重伤。”
李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昊晏城的方向隐约传来法器碰撞的余波。他握紧手中的玉瓶,感受着里面蕴含的磅礴灵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 落霞山的上古传承,终于有了开启的希望。
玄空塔第二层的六阶灵山,云雾如凝固的牛乳般在玉峰间流转,山腹深处的疗伤石室四壁,月光石散发的清辉如同融化的白银,将每一寸角落都映照得纤毫毕现。寒玉床上,李胜盘膝而坐,三圈淡金色光晕如同涟漪般环绕周身,每圈光晕中悬浮的 金髓复神丹 都在缓缓消融,化作精纯的灵力渗入他眉心 —— 那里,一点金色光点正随着呼吸明灭,如同将熄的烛火被添了新蜡。
老祖的神魂创伤已无大碍。 李峰站在石室门口,冰蓝色法袍的袖口扫过岩壁,聚灵符文被触动,激起的细碎灵光如同撒落的星子。他身后的李默一袭月白长衫,指尖捻着的 清蕴丹 泛着温润光泽,草木清香混着寒玉床的凉意,在空气中凝成淡淡的白雾。
李啸天靠在角落的玄铁柱上,玄色劲装肩头搭着的麻布还在滴水,灵泉擦拭过的裂山刀斜斜倚在柱边,刀身猛虎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那水灵蛇的音波当真霸道, 他活动左臂时,骨节发出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若非镇元鼎的玄龟虚影挡了七成力道,我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李默将清蕴丹纳入玉瓶,声音平淡得像淬了冰:蛇王已临近四阶中期,其音波蕴含一丝空间之力,能直接震荡神魂。这次能全身而退,已是侥幸。 他指尖划过冰魄剑鞘,鞘身冰纹在光影中流转,宛如冻住的溪流。
李峰走到寒玉床边,凝视着李胜眉心跳动的金光:按塔内百倍流速,再有二日,老祖便能彻底痊愈。
两日后,第一缕晨曦穿透灵山云雾时,李胜终于睁开双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他抬手虚空一抓,石室角落的青铜鼎便自行飞来,鼎中灵泉沸腾如滚,化作三道水箭精准没入他口中。腾云宗与烈焱谷两败俱伤,百草堂独占寒水河矿脉, 他咂摸了下灵泉的甘冽,墨色道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这昊晏城的天,要变了。
议事大殿的青玉案上,兽皮地图用朱砂标注着落霞山的方位。李胜指尖点在宝风城位置,金线随着动作闪烁:元鹤宗吞并青风、流云二城,其用意绝不只是追查陈家余孽。落霞山地处三城交界,他们迟早会出手。
李啸天将裂山刀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案边灵珠嗡嗡作响:要不我带一队修士,先灭了宝风城的元鹤宗分舵?
爷爷不可。 李峰摇头,冰蓝色法袍下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点,我们如今根基未稳,落霞山传承之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他看向李默,我建议与默老祖二人前往即可,你与老祖留守,好备齐炼制四阶法宝的材料。
李默颔首,月白长衫下摆轻晃:需带些法器?
三阶下品即可。 李峰从储物戒取出两柄玄铁剑,剑身布满细密缺口,这是家族宝库中封存的旧货,虽品阶低微,却能完美掩盖灵力波动。 指尖在剑脊一抹,玄铁剑顿时散发出紫府初期的灵力波动,如同蒙尘的石头。
当日午后,黑木林西侧的密道入口,李啸海正用灵力驱动玄铁闸门。闸门缓缓升起时,轴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壁上萤石泛着淡绿幽光,将通道照得如同深潭。这密道是用
破山符
硬凿出来的,直通青莽山脉腹地, 他将刻着玄龟图案的青铜令牌递给李峰,掌心的老茧蹭过令牌边缘,此乃启动阵盘的信物,切记不可遗失。
李峰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刺骨:海爷爷放心,我们会速去速回。 他与李默对视一眼,同时收敛灵力,将修为压制在紫府初期,纵身跃入密道。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此地彻底隔绝,只留下两人踩在青石板上的轻响,如同水滴落入深井。
密道两侧岩壁布满开凿痕迹,玄铁剑偶尔碰撞岩壁,发出的沉闷回声仿佛来自地心。半日后,出口的藤蔓被轻轻拨开,两人身影出现在茂密丛林中。李峰运转神识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后,与李默同时踏法器疾驰,灵光在树冠间划出两道残影。
飞行五日后,前方百里外出现一座巨城。青黑色城墙高达四十丈,城头玄青色旗帜上,展翅白鹤在风中猎猎作响 —— 正是元鹤宗的标志。
那便是宝风城(原来的流云城和青风城合并)。 李默隐在古树虬枝后,月白长衫与斑驳树影融为一体。他指尖指向城中央阁楼,那里散发的紫府中期灵力波动如同烛火般醒目,元鹤宗的驻城长老应在其中。
李峰望着城墙垛口的巡逻修士,他们身着统一青色法袍,腰间长剑制式规整,步法整齐得如同标尺。城防比原来的青风城严密十倍, 他从储物戒取出葫芦,慢条斯理地喝着灵酒,酒液滑过喉咙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光是城门口就有四名筑基初期修士看守。我们绕城而行。
两人借着密林掩护潜行,宝风城外围官道上,挂着元鹤宗旗帜的车队不时驶过。李峰注意到,每个队伍都有至少两名筑基修士护送,如同无形的宣告 —— 这片区域已被元鹤宗牢牢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