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雷。
赤底黑龙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黑色潮水般的明军阵列,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每一步,大地都在震动。
陈天骑在乌骓马上,玄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他没有冲在最前,而是坐镇中军,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战场。
对面清军大营已经乱了。
他能看到营门处有骑兵在冲突,中军大旗在摇晃,甚至隐隐听到用满语发出的争吵声。
盛京被袭的消息,到了。
“监国!”
赵胜策马奔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探子回报,清军左翼蒙古骑兵已经开始后撤!中军也有骚动!”
陈天微微点头:“传令,各营稳步推进,保持阵型。告诉侯三,让遁甲营准备,等清军真正开始溃退时,发动‘八门金锁阵’困住其中军。”
“诺!”
赵胜正要离去,陈天又叫住他:“赵胜。”
“监国?”
“此战关键,不在杀敌多少。”
陈天望着远处清军大营,“在多尔衮,若能将多尔衮留下,或擒或杀,清廷十年内都缓不过气来。”
赵胜深吸一口气:“末将明白!”
战鼓越发急促。
明军阵列推进到距清军大营一里处时,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已经在清军火炮射程边缘。
但奇怪的是,清军营中竟没有开炮。
死寂。
只有风吹旌旗的猎猎声。
突然,清军中军大营门开了。
一支骑兵冲了出来。
人数不多,约三千骑,但全是白甲,那是多尔衮亲领的正白旗巴牙喇,清军最精锐的铁骑。
他们没冲锋,而是列阵于营前。
然后,中军大旗下,多尔衮缓缓策马而出。
这位清廷摄政王没有披甲,只穿着一身暗金色蟒袍,脸色苍白如纸,但腰杆挺得笔直。
他独自一人,缓缓策马走到两军阵前三百步处。
停住。
“陈天——”
多尔衮的声音用真气送出,响彻战场,“可敢与本王一叙?”
明军阵中,众将脸色一变。
“监国,恐有诈!”
苏青急道。
陈天却笑了。
他抬手示意众将安静,然后独自策马出阵。
乌骓马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多尔衮。
两军数十万将士,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战场中央那两匹越来越近的马。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两匹马停住,马头几乎相触。
多尔衮盯着陈天,眼神复杂——有恨,有怒,有不解,还有一丝……钦佩。
“好手段。”
多尔衮先开口,声音沙哑,“盛京那一把火,烧得漂亮。”
陈天平静回应:“摄政王过奖。”
“硕塞还活着?”
“目前活着。”
多尔衮沉默片刻:“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撤军。”
陈天直视多尔衮的眼睛,“三十万清军,全部退出山海关,退回辽东。三年内,不得南下一步。”
“呵。”
多尔衮笑了,笑得咳嗽起来,“陈天,你太贪心了。就算盛京被袭,硕塞被擒,我大清三十万主力尚在。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你这八万人,能活多少?”
“能活多少,是我的事。”
陈天淡淡道,“但摄政王想过没有,你这三十万人,真能全部带回辽东吗?”
他抬手指向清军大营:
“左翼蒙古骑兵,已经准备跑了。他们来是为抢掠,现在老家都可能被波及,谁还愿意替你卖命?”
“汉军旗就更不用说。盛京被袭的消息传开,他们第一个想的,是自己在辽东的家眷是否安好。”
“至于满洲八旗——”
陈天顿了顿,“精锐确实还在。但粮草呢?从盛京运来的粮道已断,你们随身携带的粮草,还能撑几天?三天?五天?”
多尔衮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他的痛处。
“我可以放硕塞。”
陈天忽然道,“甚至可以让你带走一半粮草。”
多尔衮猛地抬头:“条件?”
“你退兵,我保证不追击。”
陈天道,“但你需答应,从今往后,山海关为界,明、清各守疆土,互不侵犯。”
“互不侵犯?”
多尔衮冷笑,“陈天,这话你自己信吗?今日我退兵,来日你羽翼丰满,会不北伐?”
“会。”
陈天坦然承认,“但不是现在。大明需要时间恢复元气,你们也需要时间舔伤口。这个约定,保三年太平,够了。”
多尔衮死死盯着陈天。
许久,他忽然问:“你就不怕养虎为患?今日放我回去,来日我卷土重来,你会后悔的。”
“怕。”
陈天点头,“但我更怕现在跟你拼光家底。多尔衮,你我都清楚,这一战真打到底,就算你胜,也是惨胜。到时候,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西边的准噶尔,甚至朝鲜……他们会做什么?”
多尔衮不说话了。
陈天说中了他最深的恐惧。
清廷崛起太快,敌人太多。
一旦主力在此受损过重,四周虎视眈眈的势力,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把大清撕碎。
“三年……”
多尔衮喃喃道。
“三年。”
陈天重复,“三年内,我不出关。三年后,各凭本事。”
战场上一片寂静。
风卷起沙尘,掠过两人之间。
终于,多尔衮缓缓点头:“好。三年。”
他调转马头,正要离去,又回头看了陈天一眼:
“陈天,你是个可怕的对手,但也是我多尔衮这辈子,唯一佩服的汉人。”
“三年后,我会再来。到时,必取你性命。”
陈天微笑:“我等着。”
多尔衮策马回营。
片刻后,清军中军响起收兵的号角。
紧接着,左翼、右翼、后营……号角声接连响起,传遍数十里营寨。
清军,开始撤退了。
但撤退得有章法,精锐断后,步卒先退,骑兵在两翼游弋防备追击。
不愧是百战之师,即使在这种时候,阵型依然不乱。
“监国!”
苏青策马赶来,“真不追?”
陈天望着远处井然有序撤退的清军,摇了摇头:“现在追,是逼他们拼命。传令,各营保持阵型,缓步跟进三十里。记住,只跟不攻,给他们压力,但不要接战。”
“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陈天打断他,“逼退清军,收复黄河以北,为大明治下百姓争三年太平——够了。”
他调转马头,看向身后那些年轻的面孔。
这些士兵,很多人身上带伤,很多人眼神疲惫,但此刻,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光芒,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胜利的狂喜。
“传令全军。”
陈天声音抬高,“清军已退!此战——我们胜了!”
静了一瞬。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冲天而起!
“胜了——!”
“大明万胜——!”
“监国万岁——!!”
欢呼声中,陈天缓缓举起右手。
战场渐渐安静下来。
“此战之功,不在我陈天一人。”
他环视全军,“在赵锐,他带三百死士炸了盛京武库,再没回来。”
“在影七,他带七百夜不收深入虎穴,擒了硕塞,此刻还在逃亡路上。”
“在每一个战死的弟兄,在每一个还活着的将士。”
陈天声音沉厚,传遍四野:
“是你们,用命守住了这条河,守住了这片土,守住了华夏的脊梁!”
“今日之后,黄河以北,重归大明!”
“今日之后,天下人都会记住——汉家儿郎,没有死绝!大明,没有亡!”
“万胜!万胜!万胜!!”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狂热,更震天动地。
陈天不再多说,调转马头:“侯三,整军。赵胜,带五千骑兵,随我‘护送’清军出关。”
“诺!”
接下来的七天,是一场漫长的追逐与对峙。
清军撤退得很快,但也很难受。
陈天亲率五千骑兵,像影子一样吊在清军后队三十里处。
不进攻,不骚扰,就那么跟着。
清军加速,他们也加速;清军扎营,他们就在十里外扎营。
这种无形的压力,比真刀真枪更折磨人。
清军士气肉眼可见地崩溃。
第三天,左翼蒙古骑兵不告而别,连夜向北逃窜,他们担心老巢被明军趁虚而入。
第五天,汉军旗开始出现大规模逃兵。
许多汉人士兵扔掉兵器,脱掉号衣,混入沿途村庄,再也找不回来。
到第七天,清军撤到永平府时,三十万大军已经少了近四万人。
不是战损,是逃亡。
多尔衮坐在中军大帐里,看着各地送来的军报,一言不发。
济尔哈朗小心翼翼道:“王爷,再这样下去,不等出关,军心就散了。不如……分兵?”
“分兵?”
多尔衮抬眼,“怎么分?”
“派一支偏师断后,拦住陈天。主力加速回辽东……”
“派谁去?”
多尔衮打断他,“你去?还是豪格去?或者我去?”
济尔哈朗噎住了。
这种断后的任务,等于送死。
谁去,谁就回不了辽东了。
“陈天要的,就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多尔衮站起身,走到帐门前,望着外面连绵的营火,“他知道我不敢分兵,一分兵,剩下的部队会逃得更快。”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苦涩:
“这一仗,从最开始一战没有打下,再到盛京被袭那一刻起,我们就输了,输的不是兵力,是人心。”
“王爷……”
“传令吧。”
多尔衮转身,眼中已恢复冷厉,“明日拂晓,焚毁所有带不走的辎重,全军轻装疾行。告诉将士们,回到辽东,每人赏银五十两,赐田十亩。回不去的……家眷由朝廷供养。”
“这赏赐是不是太重……”
“重?”
多尔衮盯着济尔哈朗,“现在不给重赏,你觉得还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走?”
济尔哈朗哑口无言。
当夜,清军营中传出厚赏的消息,军心果然稳了一些。
但代价是多尔衮回辽东后,要面对的,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国库。
第八日,清军焚毁大量粮草、火炮、帐篷,轻装北撤。
陈天依然跟着。
他跟到山海关外一百五十里,停住了。
不能再跟了。
前面就是辽西走廊,清军经营多年的地盘。
再追,就可能被反咬一口。
“监国,真放他们走?”
赵胜不甘心。
陈天望着远处清军扬起的烟尘,缓缓道:“赵胜,你记着,打仗不是为了一时痛快,是为了赢。”
“我们现在赢了,收复了黄河以北,逼退了三十万清军,还让他们元气大伤。这个结果,够了。”
他调转马头:
“传令全军,回师北京。另外给影七传信,让他把硕塞带到山海关来。”
“监国要放人?”
“放。”
陈天点头,“答应了多尔衮三年太平,就要守信。硕塞活着回去,比死了有用。”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而且,一个被明军生擒又放回去的亲王……你说,他在清廷还会像以前那样受信任吗?多尔衮会不会猜忌,他是不是已经降了?”
赵胜眼睛一亮:“监国高明!”
“走吧。”
陈天最后看了一眼北方,“该回去,收拾咱们的江山了。”
崇祯十二年七月十八,陈天率军回到北京。
此时的北京,已经和一个月前完全不同。
街道被清理干净,废墟开始重建,商铺陆续开张。
看到大军凯旋,百姓涌上街头,箪食壶浆,欢呼声响彻全城。
“王师回来了!”
“监国万岁!”
陈天骑马穿行在人群中,不断向两侧百姓拱手致意。
他能看到很多人眼中含泪,很多人跪地磕头,很多人举着自家孩子观看,陈天从这些家长和孩子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憧憬与自豪。
民心,归了。
回到紫禁城,陈天没有休息,立刻召集群臣。
乾清宫内,文臣武将分列两侧。
许多人是从南方赶来的,听说陈天大败清军、收复北方的消息后,他们星夜北上,要在这位“监国”面前露个脸。
“诸位。”
陈天坐在御座上,声音平静,“清军已退,黄河以北,重归大明。此乃万千将士用命之功,亦是大明列祖列宗庇佑之果。”
众臣齐声道:“监国圣明!”
“圣明谈不上。”
陈天摆摆手,“但有一事,今日必须议定。”
他缓缓起身,走下御阶:
“国不可一日无君。崇祯先帝殉国已近两年,太子下落不明,江南伪庭倒行逆施,这大明江山,该有个真正的主人了。”
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句话。
陈天环视众人,一字一顿:
“三日后,七月初二,乃黄道吉日。”
“本王,将在这紫禁城中——”
“祭天,祭祖,告慰先帝之灵。”
他停顿片刻,声音如金铁交鸣:
“然后,登基为帝,定鼎天下!”
“哗——”
殿内沸腾了!
众臣齐齐跪倒,山呼之声震得殿梁都在颤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天站在御阶上,望着跪满一地的臣子,望着殿外灿烂的阳光,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
十二年了。
从山海关一个小兵,到如今即将君临天下。
这一路,走了太多血,死了太多人。
但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都起来吧。”
他抬手,“登基大典,由礼部全权筹备。记住——”
陈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不必奢华,但须庄严。要告诉天下人,告诉列祖列宗,告诉死去的弟兄——”
“汉室,没有亡。”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众臣再拜,许多老臣已经泪流满面。
散朝后,陈天独自来到太庙。
崇祯的灵位前,香火从未断过。
他上了三炷香,静立良久。
“陛下。”
陈天轻声说,“您交给我的江山,我守住了,不但守住,还从建虏手里夺了回来。”
“我知道,很多人会说,我陈天是篡位。但——”
他抬头,望着灵位:
“若我不坐这个位置,这江山交给谁?交给南京那些废物?还是交给不知在哪里的太子?”
南明都是些什么人物,他陈天再熟悉不过了!
“崇祯,你放心。我陈天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扫清寰宇,还天下太平。必让现在的大明,比数百年前的洪武、永乐时更盛!”
香火袅袅,灵位静默。
仿佛在无声地回应。
陈天深深一揖,转身离开太庙。
走到殿门口时,苏青匆匆赶来,面色古怪:
“监……陛下,南京来使了。”
陈天挑眉:“哦?这个时候来?”
“是。而且来的不是普通使臣——”
苏青压低声音,“是钱谦益,东林党魁,南京伪庭的礼部尚书。”
陈天笑了。
呦呵,水太凉来了。
“带他去武英殿,朕倒要看看,这位‘水太凉’先生,要说什么。”
苏青有些疑惑“水太凉”三字,不过看到陈天没有解释,便跟了上去。
武英殿内,钱谦益一身儒袍,站在殿中。
看到陈天进来,他躬身行礼,却不跪:“见过监国。”
陈天径直走到御座坐下,似笑非笑:“钱先生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钱谦益直起身,正色道:“老夫此来,是为天下苍生计,为大明正统计。”
“愿闻其详。”
“监国虽有大功于社稷,但毕竟只是监国。”
钱谦益侃侃而谈,“如今清虏已退,北方初定,正该南归南京,奉还大政于朝廷。如此,方是臣子本分,方是忠义之道。”
陈天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问:“钱先生说的朝廷,是哪个朝廷?”
“自然是南京朝廷!弘光陛下乃万历皇帝嫡孙,福王之后,血统纯正……”
“血统纯正?”
陈天打断他,“那钱先生告诉我,清军、魔潮南下时,南京朝廷在哪?黄河岸边死战的,是谁?盛京城里放火的,又是谁?”
钱谦益脸色一白:“这……此一时彼一时……”
“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
陈天站起身,缓缓走下御阶,“钱先生,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不、不知……”
“我想把你扔进黄河,让你看看水里淹死的百姓。我想带你上城墙,让你看看战死的将士。我想让你问问他们——”
陈天停在钱谦益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问问那些死人,他们用命换来的太平,该交给一个连北京都不敢回的‘朝廷’吗?”
钱谦益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回去告诉南京那些人。”
陈天转身,声音冰冷,“七月初二,朕在北京登基。愿意来的,朕以礼相待。不愿意来的——”
他顿了顿:
“就永远别来了。”
钱谦益扑通跪倒,颤声道:“监……监国三思!如此,天下恐生大乱啊!”
“乱?”
陈天回头,笑了,“钱先生,这天下还不够乱吗?”
他挥挥手:“送客。”
两个侍卫上前,将瘫软的钱谦益架了出去。
苏青上前,低声道:“陛下,南京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陈天走到殿门前,望着南方,“但他们现在不敢动。清军新败,我威势正盛,他们只能看着。”
“那之后……”
“之后?”
陈天负手而立,“之后,就该收拾山河,重建大明。”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登基大典的诏书,准备好了吗?”
“礼部正在草拟。”
“告诉他们——”
陈天眼中闪过光芒,“年号,用‘开元’。”
“开元?”
“对。开天辟地,万象更新。”
陈天一字一顿,“从这一天起,旧的大明死了,新的王朝——诞生了。”
苏青深深一揖:“臣,明白了。”
陈天摆摆手,让他退下。
选用这个年号,是因为他要让这个时代的汉族重回前世历史的巅峰,他不知道这方高武世界的唐朝是如何,有没有,因为大明现存记载的明文历史只到元朝末年,再往上好似被人抹除了一般,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殿内又只剩他一人。
他走到御案前,案上放着一卷空白的圣旨,旁边是传国玉玺——玺身上的裂痕,似乎浅了一些。
陈天提起笔,蘸满朱墨。
笔尖悬在圣旨上方,迟迟未落。
他在想,这第一道圣旨,该写什么。
是昭告天下,新朝建立?
是封赏功臣,犒劳三军?
还是……颁布新政,重塑山河?
笔尖,终于落下。
朱红的字迹,在明黄的绢帛上,缓缓晕开。
如同这个新时代的第一缕光,刺破长夜,照向未来。
殿外,夕阳西下,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金黄。
钟鼓楼传来悠长的钟声,一声,又一声。
仿佛在宣告——
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七月初二,晴空万里。
紫禁城外,万军列阵。
城内,百官肃立。
太和殿前,祭天台高耸入云。
陈天一身十二章纹冕服,缓缓踏上台阶。
他的手中,托着那方传国玉玺。
阳光下,玉玺泛起温润的光。
他知道,当他走到祭天台顶,将玉玺高举向天时,一个延续了二百多年的王朝,将在此刻获得新生。
而他陈天,将不再是什么“监国”。
他将成为这片土地,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