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小插曲,宋妙仪没怎么放在心上,诸栖迟已经命厨房准备好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还营养均衡的饭菜,就这么遥遥站在正厅门口等她。
饭桌上,没人主动提起上午考试的情况,宋妙仪一面往嘴里扒饭,一面在手机上品鉴选好的电子榨菜。
【吃饭就好好吃饭。】宋妙仪架在花瓶边的手机被莫名刮来的穿堂风‘啪’的一下吹倒了。
宋妙仪扶一次,奥兹高尔就给她刮倒一次,来回拉扯三四次后,她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
花修澜和令狐雪同时低头,只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而诸栖迟倒是两眼放光,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坐他正对面的花修澜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冷汗‘唰’的淌了下来,一张俊脸都微微扭曲。
‘没有电子榨菜我吃不下去!吃不下去就没力气考试!’
【还挺有脾气?嗯?都敢跟我犟嘴了?】
奥兹高尔这话听不出喜怒,宋妙仪却微妙的感到了一丝丝凉意,草率了,奥兹高尔和阿图卡泠寒不一样,给她的感觉也是最不好惹的那个。
大女子能屈能伸,宋妙仪撇撇嘴,重新捡起筷子继续拌饭,只是吃进嘴里的美味佳肴好像都没有刚刚那么可口了,‘不看就不看...’
【看吧。】奥兹高尔把手机重新吹回了原位,正常的风向是绝对做不到这点的,在几双眼睛的见证之下,穿堂风完全不讲道理的变成了小型龙卷风,让手机稳稳当当的靠回了花瓶上,【别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这还不算欺负吗...’宋妙仪嘀嘀咕咕。
【不识好歹,关心你也能被曲解成欺负?】
‘谁让你说话老别别扭扭的。’
【.....】奥兹高尔也是哑口无言,第一次养孩子,祂哪儿知道该怎样表达关心,听见宋妙仪这样说,祂心口颇为堵得慌,【所以,你现在更喜欢那两个傻子?】
‘你不要老这样称呼祂们。’宋妙仪一本正经的说。
这下奥兹高尔是真要吐血了,【好,好的很,我就不该操心你的事!】
‘你不要大动肝火。’吃饱了的宋妙仪放下筷子,一板一眼的摆事实讲道理,‘我在乎他们,当然也在乎你,我在乎的人...神这样彼此诋毁,剑拔弩张,最不好受的人不就是我吗?’
‘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喜欢你管着我,你们在我心里眼里都一样重要,我只是希望,我们作为家人,可以更坦诚一些的相处,我有什么事情会告诉你,同样,我也希望你可以向我直白的表达你的想法。’
宋妙仪说的这番话,执拗而又认真,良久,奥兹高尔低低笑了起来。
坐在餐桌旁的宋妙仪可以清晰感觉到,此刻的微风就像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拂过她的发顶,让她梳着的马尾辫都有了几分凌乱。
【知道了,但下一次,我希望亲耳听见...你承认我比那两个家伙都要重要。】
“我去午休了。”既然头发都乱了,宋妙仪索性把发绳解了下来,“麻烦令狐姐一点半的时候叫我起来。”
“好。”令狐雪点点头,“您安心休息。”
等宋妙仪的身影离开饭厅,这里快要凝固的空气方才重新流动起来,花修澜赶紧盛了碗汤给自己压压惊。
“刚刚...刚刚!”诸栖迟激动得捶桌,奉宋妙仪住进来果然是他有史以来最正确的决定,这才多久,他就见识了这么多神迹!
看来他还是踢得轻了,花修澜擦擦嘴,“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宣之于口,触怒神颜,谁也救不了你。”
人家父女两个的事情,你个外人瞎掺和什么劲儿,神明不舍得对女儿撒气,收拾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有的时候,不会察言观色真的很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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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半到考点,一点十分起床,一点二十分出发,十二点睡觉刚刚好。
宋妙仪斜倚在床头翻了遍知识点,就想着自己开一把游戏放松会儿,她给游戏里Id,绿泡泡名为【焱】的账号发去消息,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复。
自己单排吧,打了没几分钟就被对面打得找不着北直接投降,平白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这个世界上,除了数学题不会就是真的不会外,打排位原来也是同样的道理啊,宋妙仪现在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焱:实在抱歉,我刚刚没有看见消息,我这就上号。】
【妙啊:不用了,我马上也要午休了,待会儿还要考试。】
【焱:真巧,我这两天也有考试,那祝你马到成功,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妙啊:你也一样。】
宋妙仪这一个小时里,躺在床上身体好像睡着了,但意识基本上还清醒着,在校门口排队检查准考证的时候,她又看见了那个几小时前在银杏树下见过的少年。
他应该是用粉底盖住了脸颊的红痕,只是一阵风吹过,他略微宽大的袖摆底下...全都是青青紫紫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