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闯到四十关就‘收手’。”既然两人迟早要面对这一问题,倒不如一开始就说开还能避免不少潜在矛盾。
沈可容有点意外,“凭借你的实力,应该还能往上闯闯才对啊?”
宋妙仪笑着摇了摇头,“有时候,锋芒太露,也不是好事。”
“我懂你。”沈可容拍拍她的肩膀,“你肯定还是想好好做个神降师的吧?辉光者什么的,就当兴趣爱好的话,闯得太高,怕是以后都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两人相视之间,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这番话落到还在外面苦苦熬夜的谢慕晚耳朵里,那和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什么?她的好苗子不打算继续伐塔了?这怎么行?她还等着有人继承她的衣钵,好让她早点过上不是退休胜似退休的好日子呢!
谢慕晚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只恨塔内没每层装个大喇叭方便传话,她想进去好好劝劝这俩年轻人吧,谁曾想,特殊通道却被临时关闭了。
这是怎么回事?谢慕晚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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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妙仪和沈可容整装出发,本以为第三十一层会是普普通通的打怪关卡,却没想到,一进三十一层地界,就是一家...咖啡厅?
两人不敢掉以轻心的环顾四周,这里的装潢很不错,原木桌椅,各种手工艺品和满满当当的书架,绿植郁郁葱葱的环绕咖啡厅周围,搭配上店内舒缓的爵士乐和咖啡烘焙的香气,是个很适合聊天办公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麻痹我们神经的吗?”沈可容实在摸不着头脑。
“二位,想喝点什么?”侍应生拿来菜单,温声细语的说道,“今日特供豆乳拿铁和橙子提拉米苏。”
还挺复古,宋妙仪嘀咕着,外面的咖啡厅都流行线上点单了,这里还人工点单呢,“那就这两样吧,麻烦了。”
“好的,请稍等。”
“你还真喝上了?”沈可容的手始终放在箭弓上不敢有一刻松懈,她现在都担心待会儿端上来的会不会是穿肠毒药了。
“boss还没现身,先随机应变吧。”宋妙仪坐了下来,将泠寒的鱼缸放到桌面上,又弯腰将伊尔克瑞斯抱到了卡座上。
两个爸爸现在状态都很放松,宋妙仪便确信,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二位的豆乳拿铁和橙子提拉米苏,请慢用。”侍应生很快端来了饮料和甜品,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精致得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妈妈,这些我能吃吗?’为保险起见,宋妙仪还是多问了这么一句。
兰薇尔:【囡囡随便吃,咖啡少喝点,不然晚上不好睡觉。】
见宋妙仪蒯了一勺提拉米苏放进嘴里,沈可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
“真是奇了怪了,我要是一个人进塔,看见这么诡异的情景肯定什么都不敢吃,跟你一起的话,我又觉得啥都能吃。”
宋妙仪笑而不语,转头喝起了免费的柠檬水。
这个时候,店门口的风铃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碰响,无比默契的,两人同时将手放到了各自的武器上,身体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但走进来的,居然是两个看起来跟boss毫不沾边的,‘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男大。
要说他俩有哪里不普通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们过分吸睛,风格迥异,各有千秋的脸了。
一个清纯钓系,一个痞气桀骜,但无一例外,都是放到大街上回头率相当高的帅气。
“我勒个去。”沈可容彻底蒙圈了,压低声音,“他们就是这层的boss吗?射奇形怪状的怪物我还下得去手,这就多少有点...残忍了吧。”
看惯了几个爸爸的‘盛世美颜’,宋妙仪的审美阈值显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以至于现在顶多是本着发现美欣赏美的心情多看了那么两眼,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反倒是泠寒和伊尔克瑞斯同时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一个摩爪擦掌,一个游动甩尾,随时做好了把这俩人的脸挠花、一尾巴拍肿的准备。
伊尔克瑞斯:【兰薇尔...孩子还小,你要做什么?】
泠寒:【不解释的话,我会出手代劳。】
兰薇尔:【一惊一乍的干嘛,我这是要培养她如何分辨男人的花言巧语,以后,用的上的。】
孩子只想闯到第四十关的话,祂总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安排些必要的‘课程’,防患于未然。
祂从来不反对宋妙仪对爱情产生好奇,亦或是去主动追逐,祂所想的,只是提前去假设一切的危险和不幸,教会宋妙仪如何去分辨是非,如何去更好的保护自己,这是祂作为母亲的责任,也是祂对她无条件的爱。
祂也明白,有些事情,是宋妙仪的几位缺乏经验的,没用的老父亲不方便去做,或是一时疏忽没有想到的,哎,这个家,果然还是没祂得散。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伊尔克瑞斯和泠寒也都没话说了,甚至还主动反思起了自己的应对此类事情的方式是不是太过非黑即白。
因此,看那俩男生的眼神,也从充满警惕和敌意变成了冰凉和漠然。
对话发生在几位神明的‘私聊频道’,宋妙仪并不知道祂们都聊了什么,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挖着提拉米苏吃,盘算着该怎么试探旁边两人以获得boss的线索。
谁曾想,他们倒是主动过来搭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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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阳光男率先切入话题,“我们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不知道今日推荐菜单靠不靠谱,二位点的是推荐菜单吧?味道如何?”
“还好。”宋妙仪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咖啡粉,盘算着,如果他俩突然发动攻击,从她的角度拔剑,能不能一招就卸掉他们的大半行动能力。
而趴在她身边的伊尔克瑞斯现在爪子也不舔了,反而在木桌上‘刺啦刺啦’的磨起了锋利的爪尖。
“二位似乎对我们有敌意?”傲娇男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和二位交个朋友罢了。”
这怎么可能不紧张啊?沈可容的脚趾都已经抠紧了鞋底,在明知这俩人有猫腻的情况下,能忍住不跑都已经是她们再三克制过的结果了好吗?
“可以吗?”阳光男放低姿态,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澄澈又无害,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
宋妙仪蹙眉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妈妈这么安排肯定有妈妈的用意,她倒要看看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自来熟的在她们身边坐了下来,更是有意无意的倾斜身体以示亲近,当然,止步于一切身体接触。
他们是奉伟大的山脉与大地之母神的命令前来为殿下‘言传身教’的,不是来自寻死路的,更何况...旁边居然还有两位主神冕下,这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麻烦上两份一样的套餐吧。”傲娇男将菜单递给侍应生,“我叫江千屿,他叫墨景渊,是这附近交通大学的学生,二位呢?”
好正常的对话,正常得都有那么点不正常了,沈可容和宋妙仪对视了一眼,得到她的应允后,这才继续往下说,“我是埃莫里神明学院的大一学生,她是奥齐亚斯的一年级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