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几乎快被那具残破的身躯刺激到最敏感的那块神经。
他手上的玻璃片已经划破了特兰德娇嫩的皮肤。
特兰德哪里感受过这样的疼痛。
喊叫声尖锐刺耳。
傅年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讽刺。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只有细弱的呼吸声能代表他还活着。
而光鲜亮丽,不过只是被划破一点皮的雄虫却在嚎叫着。
一众雌虫顾忌着傅年手上挟持着特兰德不敢贸然上前。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特兰德似乎明白了傅年想要什么。
他边喊边和傅年商量:“你你你!你别划了,我把他极机器停了,行吗?”
他口中的机器指的是那只雌虫身上还在兢兢业业工作着的。
毫不留情划开好不容易愈合些许伤口的机器。
傅年点了点头。
特兰德立马给一只雌虫使眼色。
但是在机器停止后。
傅年依旧没有放过特兰德。
只是将玻璃片移开了些。
他现在需要等待。
就是不知道先等到的。
会是发现事情不对的凡尔西家的更多虫。
还是收到他的消息的里昂。
场面僵持了很久。
直到一只脚踏入原本昏暗的暗室。
那只脚穿着军靴。
落在地板上发出略显沉重的声音。
那道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此时被发带随意扎着。
一身合体的军装。
以及那双几乎能看到怒火喷涌而出的粉色眼眸。
傅年突然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有赌的成分。
他也不知道具体谁会先来。
但他总是这么没有原由的,会选择信任里昂。
傅年:“你来了?”
里昂点点头,身后的军雌把那群妖娆做作的雌虫控制住。
特兰德看到这样的场景。
腿都软了。
直接坐在地上。
瑟瑟发抖。
傅年:“你们看看那只高级雌虫认识吗?”
傅年:“快点治疗,也许还能作为虫证。”
说实话。
这里的虫证已经够多了。
不论是傅年、里昂,还是那群被压制住的雌虫。
但是,被害虫(被害人)的口述更具说服力。
里昂点点头。
上前查看。
瞳孔都被吓得缩了一下。
里昂的声音带了些哽咽:“这是,雌兄之前的副官。”
里昂:“自从嫁入凡尔西之后,就了无音讯了。”
里昂:“雌兄还试图和他取得联系。”
傅年扔掉那片玻璃片。
手心其实也被划破了。
但他没有吱声。
默默地把伤口藏了起来。
他走到里昂身后。
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捂住里昂那双眼眶有些泛红的双眼。
傅年的声音在这样黑暗的环境,显得格外柔和。
还透着股心疼:“别看了。”
傅年:“别害怕。”
第二句傅年的声音很小。
只有他和里昂两只虫听得到。
可是傅年却感受到手心里那温热又湿润的感觉。
他把里昂转了个身。
又将他拥入自己怀里:“别怕。”
里昂:“您说,您要是没来,我会不会和他一个下场。”
傅年摇摇头:“不会,因为我不会不来。”
傅年轻轻补充:“因为,我是为你而来。”
这件事最后交给了亚历克斯来处理。
一方面,受害虫是他的前副官。
另一方面,他需要更多的功勋,来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兰尔德虽然没有进入暗室。
也没有看到那只雌虫凄惨的模样。
却还是被之前的场景吓到。
也被凡尔西家族的野心吓到。
病了好几天。
亚历克斯原本想要留在家里照顾。
但是被兰尔德赶出了门。
也不能说赶出了门。
只能说兰尔德很懂事。
他和亚历克斯说,这是重要的一步。
没必要为了他,而让亚历克斯放弃自己的梦想。
亚历克斯很感动。
也很感慨。
他能遇到一个好雄虫。
但大部分的雌虫却依然处于他前副官那样危险的处境之中。
所以,他们现在更要把计划的事情办好。
凡尔西家族忙着和特兰德撇清关系。
忙着和利用高等级雌虫血液提升雄虫精神力等级这件事撇清关系。
根本没空管精神力替代药剂的事情。
药管局那只凡尔西家的虫已经自顾不暇了。
哪还会来使绊子。
于是,陈默的产品不出意外地售出了。
这件事引起了整个虫族的震惊。
雌虫大多数都很惊喜。
但雄虫大多数都很惊吓。
同时,虫族的离婚率也高了很多。
不少雄虫凌虐雌虫的案件被报上来。
林然原本和亚伦斯正在约会。
都因为案情过多,被里昂紧急叫回了军部。
处理各种军雌的离婚。
几只雄虫都好久没见到自己的雌君了。
陈默晃着手中的咖啡:“你们觉得,这件事完了吗?”
傅年摇摇头:“不会,这么大的贵族,不可能就这一次就倒了。”
亚伦斯不是很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甜点。
兰尔德:“帝国不是还有个法律吗?”
兰尔德:“雌虫可以代替雄虫受过。”
兰尔德:“他们只要把家里的雌虫交出去不就好了。”
陈默不是很懂虫族的思维逻辑:“你的意思是,居然还有雌虫愿意为他们牺牲吗?”
兰尔德:“一看就知道你不懂雌虫。”
兰尔德:“别的雌虫先不提。”
兰尔德:“军雌向来是固执又古板的存在。”
按照兰尔德的话来说。
军雌就像是最忠诚的骑士。
一生只会认一只雄虫。
他们愿意为了一只雄虫。
哪怕那只雄虫苛待他们。
甚至用他们的同类换取利益。
他们也会对那只雄虫言听计从。
傅年思考了一下:“亚历克斯的前副官有没有什么亲人?”
兰尔德:“有,凡尔西家的雌君是他的小叔。”
凡尔西家的雌君指的是如今家主的雌君。
也是凡尔西家的那位军团长。
兰尔德却打断了傅年:“你别想了。”
兰尔德:“雌虫兄弟之间的感情本就淡薄。”
兰尔德:“更别提还差着一辈。”
兰尔德:“你不如猜猜那只雌君知不知道这件事。”
傅年一想,也是。
要不是凡尔西家的雌君也知道这件事。
凡尔西家不可能让一只曾经在军团工作的军雌就这样销声匿迹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