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复川盯着张特助的消息看了几秒,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开。
这提议倒是解了燃眉之急,怀柔那别墅清净,离市区远,母亲去了那边有专人照看,总好过留在家里盯着容妤。
容妤也看到了消息,她拉拉秦复川的袖子,“复川,我觉得这样可以。”
“嗯。”秦复川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温沉,“我让张特助现在就去安排,下午就送她过去。这样你在家就不用怕了。”
容妤的眼泪慢慢止住了,小声问:“那……那你还是要去西北吗?”
“去。但我会尽快回来,每天晚上我都给你打视频,让你看着我睡觉,好不好?”
容妤抿着唇点头,眼眶还是红的,却没再掉泪。
回家后,秦复川把这事和秦母说了,果然遭到了强烈反对,但秦复川态度强硬,给了秦母两个选择,要么去怀柔,要么回乡下。
秦母知道儿子说一不二,嘴上依旧骂骂咧咧,但还是不敢耽搁地收拾东西,临走前还恶狠狠瞪了容妤一眼。
张特助负责送她过去,又从路家调了两个佣人伺候她。
秦复川看着母亲被张特助半劝半请地带走,转身回屋。
容妤坐在客厅沙发上,梁阿姨端来一碟蓝莓。
“梁姨,辛苦您了。”秦复川接过果盘放在容妤面前。
梁阿姨笑了笑:“先生客气了,那我去厨房看看汤炖得怎么样,晚上给您做点清淡的,路上好消化。”
秦复川点头应着。
容妤不舍地抱着他:“到了那边要按时吃饭,梁姨说那边天气干,你记得多喝热水。”
秦复川被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了,小管家。”
晚饭时梁阿姨做了四菜一汤,都是秦复川爱吃的。
容妤没什么胃口,小口扒着饭,眼睛却总往他碗里瞟。
秦复川把她爱吃的虾仁都夹到她碟子里:“多吃点,不然我走了谁监督你好好吃饭。”
容妤鼓着腮帮子点头,把虾仁一个个咽下去。
饭后秦复川去楼上收拾行李,梁阿姨在客厅陪着容妤说话。
秦复川拎着行李箱下楼,梁阿姨已经把保温杯装好了。
“先生,路上渴了喝蜂蜜水,润嗓子。”
“谢谢您梁姨。”秦复川接过保温杯,又叮嘱道,“这几天麻烦您多照看她些,晚上卧室留盏灯。”
“放心吧先生。”
走到门口,秦复川转身抱了抱容妤:“我走了,听话。”
容妤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嗯,你也听话。”
门关上的瞬间,梁阿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妤,阿姨给你热盏燕窝吧,喝了好睡觉。”
容妤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秦复川走后的第三天下午,容妤正在客厅插花,团团在一旁捣乱。
“叮咚叮咚。”
梁阿姨去开门,没一会儿就皱着眉回来:“小妤,是……是老太太回来了。”
容妤还没来得及反应,秦母径直走进来,视线扫过容妤,鼻子里哼出一声:“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没……没有,妈,您不是在怀柔的别墅吗?”
“怀柔那破地方闷死了,周围都没什么说话的人,我再不回来骨头都要锈了!”
其实是因为那边住的都是年轻人,不太乐意和她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说话,两个保姆也跟闷葫芦似的,只有在她说起容妤不好的时候才附和几句。
秦母往沙发上一坐,眼睛瞪着她,“复川不在家,你倒清闲,整天就知道摆弄些破花。”
容妤还没来得及说话,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安心来了,手里拎着个画筒,笑着进门:“容妤,我带了新画的……”
话音在看到客厅里的秦母后顿住,“这位是就是阿姨吧。”
她和容妤手机上聊天时听她说起过这个婆婆。
秦母上下打量着安心,见她衣着讲究气度不凡,语气稍缓却依旧带刺:“你是谁?这是我秦家的地方,谁让你随便进来的?”
“阿姨,我是容妤的朋友,叫安心。”
安心笑了笑,语气温和不露怯,“朋友之间互相拜访很正常,倒是阿姨,听说您在怀柔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给小辈添堵?”
秦母被噎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温和,嘴皮子倒厉害。
“我回自己家,关你什么事?”秦母沉下脸。
“您家?”安心歪头看她,“您不过是沾儿子的光来借住的,论起来,容妤才是这房子的女主人,比您更有资格说这话。”
秦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安心不再理她,拉着容妤的手:“走,容妤,不是说想看看我的新画吗?去我家,我那儿清静。”
容妤犹豫了下,看了眼秦母阴沉的脸,终究还是点了头。
安心弯腰抱起追着逗猫棒跑过来的团团,冲梁阿姨笑了笑:“梁姨,容妤去我那里了,您不用担心。”
二人出门时,秦母在后面气得直骂,却没敢追上来。
坐进安心的车里,容妤才松了口气。
“别怕她。”安心递给她一瓶水,“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让着她,她越得寸进尺。”
“安心姐姐你好厉害啊!”
安心听着容妤带着点崇拜的语气,心里轻轻笑了笑。
她虽说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姐,父母却没教她骄纵,反而常说待人要温和有礼。
这些年开了画廊,但也不是完全不涉足生意场,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早就练就一身本领,不会任人拿捏。
再说了,论家世背景,她安家在这儿也不是没分量的,秦母这种仗着长辈身份就作威作福的,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维护朋友是本分,对付这种不讲理的,就得拿出点气势来,不然还真当她们年轻好欺负。
“这点算什么,以后她再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怼回去。”
安心的家在二环内顶层公寓,落地窗外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风景。
客厅墙上挂着她的画,充满生命力。
团团一进门就撒欢地跑,追着窗帘上的光影玩。
安心给容妤泡了茶,坐在她对面:“刚才没吓到你吧?你婆婆那样的,就得有人治治。”
容妤摇摇头,小声说:“其实也是我不好,嫁过来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她想让复川跟我离婚,再找个能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