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容妤并没有搬进卫家的主宅,而是与卫弘简买了套离花店近的大平层。
和以往的日子并没有不同。
卫家的人疼她,从不说半句闲话,只笑着说“我们家少奶奶接地气”。
花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容妤却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包扎花束,卫弘简就在旁边待命,活像个贴身侍从。
“卫总,您这天天围着花店转,公司不管了?”熟客打趣道。
“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她开心?她在这,我在哪都一样。”
容妤笑着推他:“别贫了,下午不是有会吗?”
他却耍赖似的搂住她的腰:“推掉了,今天陪你盘点库存。”
手机上弹出的本地生活号推送,正赫然标题写着“卫氏总裁与花店女老板的神仙爱情,这场世纪婚礼至今让人泪目”,点开评论区,全是网友的热评——
“谁还没看过卫总和容小姐的婚礼视频啊!救命,太好磕了!”
“我记得当时现场用了几十万朵不同种类的花,听说整个庄园都是花香!”
“还有卫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发言,说‘我们弘简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把容妤娶进门’,这认可度绝了!”
“最戳我的是婚礼誓词,容老板说‘他让我觉得,开花店不是谋生,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了花’,呜呜呜我又相信爱情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一个深秋的午后,花店门口突然停下辆越野车,下来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
“容妤,我回来了。”
那声音裹着点风沙的粗粝,却像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容妤记忆的锁。
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
比当年更深邃,眼角有了细纹,鼻梁上还留着一道浅淡的疤痕,像被风沙刻下的勋章。
是景骁。
他站在逆光里,身影比记忆中更挺拔,也更沉敛。
“吓到你了?”景骁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执行任务时蹭的,不碍事。”
容妤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你……”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回来了?”
“嗯,转业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设计极简的钻戒,主石不算最大,却切工极好,在阳光下折射出层层叠叠的光晕,戒托两侧镶嵌着细小的碎钻,像落满了星星。
“在那边除了退伍费,还攒了点任务奖金,不算多,但够买这个了。”
“当年说过要给你买枚戒指,不能食言。”
“这……”容妤愣住了,这枚戒指的精致程度,丝毫不输卫弘简给她的那枚。
“别嫌俗气。”景骁挠了挠头,眼神却很认真,“问过懂行的战友,说这种款式耐看,戴着也舒服。花了我小一半的退伍费,剩下的……以后还能给你花店添点设备。”
容妤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她知道,对于常年驻守边疆的景骁来说,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她把戒指取出来,套在右手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碎钻的光芒与主石交相辉映,竟与左手那枚鸽子蛋钻戒交相辉映,有种奇异的和谐。
“好看吗?”
容妤用力点头,举起双手,两枚戒指在光线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却同样暖得让人心头发烫。
“好看。”她笑着说,眼泪却掉得更凶,“你怎么才回来?”
景骁被她问得一愣,随即低笑出声,那笑声里还带着当年那股子野劲儿。
“早想回来了,可时间没到,总不能当逃兵。”
“再说,怕回来早了,某些人吃醋。”
话音刚落,卫弘简的车就“吱呀”一声停在门口,他推门下来,手里还提着刚从甜品店买的焦糖布丁。
看到景骁时,他脚步没停,径直走到容妤身边,目光先落在她右手上那枚新戒指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抬眼看向景骁,挑眉笑了:“回来得正好,布丁买多了,够你吃的。”
“卫总还是这么会讨好人。”景骁也不怵,他说着,视线扫过花店门口那几盆快蔫了的仙人掌,嗤笑一声,“就你这养花水平,没我盯着就是不行。”
“总比某些人只会养戈壁滩上的沙棘强。”
卫弘简毫不示弱地回怼,顺手把布丁塞给容妤,“先吃点甜的,看你哭的。”
容妤被他们俩一逗,眼泪倒止住了,拿着布丁嗔怪道:“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掐?”
“以后要多个人跟我抢着对你好了,我能不和他掐吗?”
容妤被他说得脸红,抬手捶了他一下,晃了晃右手,“好看吗?景骁送的。”
“好看。”卫弘简点头,拿起她的左手,在那枚钻戒上轻轻吻了吻,“不过还是我送的更好看。”
景骁在旁边“啧”了一声:“卫总,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跟你学的。”卫弘简挑眉回怼,“再说了,当初婚礼上是谁在大屏幕里放狠话,说我要是欺负容妤,不管在哪都饶不了我?当时我还琢磨呢,这小子总算有点当‘战友’的觉悟,要把她交我手上了 彻底退出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这话一出,景骁难得有些不自在:“你当我愿意说那些?对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不能说‘等我回来,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那像什么话?”
卫弘简撇撇嘴,“行吧,看在你当年没把实话说漏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从此,容妤的手上总戴着两枚戒指,成了花店的一道奇景。
有不知情的客人指着她的手:“卫太太好福气,先生给买这么大的钻戒,还另备一枚日常戴的。”
容妤总是笑盈盈地晃了晃双手,一语双关:“不止呢,我有双倍的爱。”
这话传到卫弘简和景骁耳朵里,两人之间便多了些明里暗里的“较量”。
这天晚上,三人在家吃火锅,卫弘简给容妤夹了块毛肚:“七上八下,刚好。”
景骁立刻夹了片黄喉怼过去:“她爱吃脆的,这片更嫩。”
容妤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哭笑不得:“你们俩够了啊,再夹我就吃不下了。”
卫弘简挑眉看景骁:“听见没?别总跟我抢。”
景骁不甘示弱:“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混呢,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哥。”
“那又怎样?”卫弘简搂住容妤的肩,“现在她是我太太,法律认可的那种。”
卫弘简得意洋洋,他才是正宫。
“我是她……”景骁顿了顿,眼里闪过点复杂,随即笑了,“我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容妤的心忽然软了。她左手碰了碰卫弘简的手,右手覆在景骁的手背上,轻声说:“都重要,少了谁都不行。”
“所以啊,别争了,再争下去,锅里的鸭肠都要煮老了,那可是你们俩都爱吃的。”
“行,听你的。你说不争,那就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