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厨房出来,他刚好挂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搞定了,技术部那边答应加个班,明天下午就能出测试版。”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那就好,这下能安心等星辞放学了吧?”他靠在我怀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嗯,等接了星辞,我们去超市买他爱吃的草莓,晚上做草莓布丁。”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我低头看着他隆起的孕肚,那里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像揣着一颗饱满的圆球。
下午五点半,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待接孩子的家长。我和龙华站在树荫下,看着穿着统一校服的孩子们,排着队从校门里走出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刚出笼的小鸟。星辞一眼就看到了我们,背着书包,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扑进龙华怀里:“爹爹!今天美术课我画了我们家的花园,老师还表扬我配色好看呢!”龙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接过他的书包:“是吗?那晚上回家要给我们展示一下大作。”
回家的路上,星辞像只小麻雀,不停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从同桌不小心打翻牛奶,到课间操时发现的“秘密基地”,连路边飞过的一只蝴蝶,都能让他兴奋半天。路过超市,我们按计划进去买草莓,星辞推着小号购物车,踮着脚尖在水果区仔细挑选,非要每个草莓都捏一捏,确认够不够软。“这个!这个红得像小灯笼!”他举起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献宝似的递给龙华,龙华笑着放进袋子里:“好,就听你的。”
回到家,星辞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房间,拿出画纸,献宝似的展开给我们看。画上是五彩斑斓的花园,天空涂成了渐变的粉紫色,草地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三个牵着手的小人,旁边还有一只吐着舌头的小狗。“这个戴帽子的是爹爹,这个高个子是爸爸,中间这个是我!”他指着小人一个个介绍,小脸上满是得意。龙华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画里的花园栅栏:“这个栅栏画得真像,连栏杆上的花纹都记得这么清楚。”星辞开心的笑了笑。
我拿起画纸仔细端详,忽然注意到右上角有个模糊的黄色色块,边缘还沾着几点绿色:“这是什么?小太阳吗?”星辞立刻凑过来,小手指着色块解释:“不是太阳,是蝴蝶!美术课上蝴蝶飞到窗台了,我追着看,结果颜料没干就蹭上去了。”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龙华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样才特别呢,像蝴蝶真的,停在我们家花园里了。”
晚饭前,龙华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星辞搬了个小板凳站在旁边,踮着脚尖看他打鸡蛋。透明的蛋液滑进碗里,金黄的蛋黄像个小太阳,星辞伸手想碰,被龙华轻轻拍了下手背:“刚摸过画笔的手还没洗呢,去把小手洗干净,回来帮爹爹搅拌布丁液。”星辞噘着嘴跑去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里夹杂着他哼的不成调的儿歌。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龙华把草莓切成小块,红色的果肉和白色的奶油在玻璃碗里层层叠叠,夕阳的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给他侧脸的绒毛镀上一层暖光。
“需要帮忙吗?”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指尖划过他的小腹。他转过身往我嘴里喂了块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不用,你陪星辞玩会儿,布丁要冷藏四个小时,正好睡前当宵夜。”星辞洗完手跑回来,举着湿漉漉的小手,要戴龙华特意给他准备的迷你围裙,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他却得意地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风带起一阵草莓的清香。
晚上哄星辞睡着后,我和龙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他蜷在我怀里,头枕着我的腿,手轻轻搭在隆起的孕肚上。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地映在他脸上,我数着他长长的睫毛,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慢炖的汤,温吞却暖心。电影放到一半,他忽然动了动,手指在我手背上画圈:“你说星辞明天马术课会不会害怕?”我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有‘雪球’陪着他呢,再说我们家小男子汉昨天还说要当骑士保护我们。”他往我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可他连打针都会哭鼻子。”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心疼呀,等穿上护具骑在马上,说不定比谁都勇敢。”
凌晨两点,我被客厅的响动惊醒。轻手轻脚走出去,看见龙华站在冰箱前,打开的门透着冷光。他穿着单薄的睡衣,手里拿着布丁碗,看见我出来吓了一跳:“吵醒你了?”我走过去把毯子披在他肩上:“怎么不睡?饿了吗?”他舀了勺布丁递到我嘴边,冰凉的甜意混着草莓的酸:“不是饿,是刚才感觉宝宝踢我了,想起来看看布丁好了没,明天星辞看到肯定开心。”我握住他拿勺子的手,让他把剩下的布丁吃完,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沾着奶油的嘴角,像只偷吃的小猫。
我帮他擦了擦嘴角,牵起龙华的手往卧室走:“快回去睡,明天还要早起送星辞呢。”龙华打了个哈欠,脚步有些虚浮,靠在我身上嘟囔:“嗯,得让我多睡会儿,养足精神。”我把龙华扶到床上躺好,掖好被角,他翻了个身抱住我的腰,很快又沉沉睡去,眉头却微微蹙着,仿佛还在担心什么。我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第二天一早,星辞是被我喊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小眉头皱成一团,嘴里嘟囔着“还没睡醒呢”,却在看到床头摆放的马术头盔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骨碌爬下床,抱着头盔就要往头上戴。
我帮他理了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先去洗漱吃早饭,吃完我就送你去学校,午后一点,你就能去马场见‘雪球’了。”他立刻像装了弹簧似的冲进洗手间,牙刷在嘴里飞快地动着,泡沫沾得嘴角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