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摆摆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孕肚上的布料：“没事，就是最近总觉得累，走几步路就喘，医生说这是肚子渐渐变大的，正常反应，胎儿压迫到肺部了。”他忽然侧过脸，路灯的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昨天半夜腿抽筋，疼得醒过来，看着旁边空荡荡的枕头，突然就很想你。”我心里一紧，腾出右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丝微凉的湿意。“以后再抽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就给我打电话，就算是凌晨三点，我也能陪你聊天转移注意力。”龙华反手握紧我，指腹摩挲着我手腕上的浅淡疤痕——那是上次拍摄时，不小心被竹篾划伤的。“才不要，你那时候在忙工作，我怎么忍心打扰。”他顿了顿，忽然笑起来，“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晚上可以给我揉腿了。”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流动成彩色的光带。白白在后座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脑袋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蹭着我的椅背。龙华靠在副驾驶座上，渐渐有些困了，头一点一点地往车窗上歪。我腾出一只手，帮他调整了一下睡姿，让他的头靠在副驾驶座上的枕头上。我调低了车载音乐的音量，看着前方的车流，心里忽然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填满——原来所谓回家，不是回到某个固定的地点，而是身边有他温热的呼吸，有白白毛茸茸的陪伴，有星辞明天早上醒来时惊喜的尖叫，有厨房里飘着的早餐香。
车子驶入熟悉的海边别墅区，路灯在柏油路上，投下两排整齐的光斑，轮胎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龙华似乎被这声音惊扰，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到了？”我放慢车速，指着前方亮着暖黄灯光的独栋带院子的小楼：“嗯，马上就到家了。”他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伸手揉了揉眼睛：“星辞应该睡了吧？”话音刚落，二楼一扇窗户突然亮起，一个小小的身影贴在玻璃上，使劲挥着手臂。龙华“呀”了一声，也朝窗户挥手：“你看，这小子肯定是听到我们的声音了！”
车子刚停稳，别墅门就“咔嗒”一声开了，星辞穿着恐龙睡衣，举着奥特曼玩偶冲出来，身后跟着穿着围裙的管家刘伯。“爸爸！”他像颗小炮弹似的扑进我怀里，仰着小脸兴奋地喊，“你看我的奖状！在客厅墙上挂着呢！”我弯腰抱起他，掂量了一下：“几天不见，又重了，快成小胖子了。”。
星辞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才不是小胖子，我是保护爹爹和小弟弟的奥特曼！”龙华扶着车门慢慢下车，笑着打趣：“那奥特曼能帮爹爹把行李拿进去吗？”星辞立刻从我怀里滑下来，拉起我的行李箱拉杆：“当然能！看我的厉害！”
刘伯接过龙华手里的包，笑着说：“星辞少爷，今天从好友家里回来，就不想睡，一直念叨你们，刚才说听到汽车声就非要等着。”我牵着星辞往里走，龙华跟在后面，一手扶着腰，一手轻轻护着肚子。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墙上果然醒目地贴着星辞的奖状，金色的边框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星辞拉着我跑到奖状前，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爸爸你看，老师说我进步特别大，数学考了一百分呢！”我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张写着“周测年级第一”的奖状，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星辞真厉害，是怎么做到的？”他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我每天都有听爹爹讲题，爹爹说，等小弟弟出生了，我还要当他的小老师呢！”
龙华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揉着腰，刘伯端来温热的牛奶：“龙先生，慕容先生，厨房里温着汤，是按照慕容先生，之前交代的方子，炖的鸽子汤，说是对龙先生和胎儿都好。”龙华接过牛奶，道了声谢：“刘伯，辛苦您了，这么晚还没休息。”刘伯摆摆手：“应该的，您和先生一路回来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先去把汤盛出来。”
白白在客厅里撒欢地跑了两圈，然后叼着它的玩具球凑到龙华脚边，用头蹭着他的裤腿，发出撒娇的呜咽声。龙华弯腰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好了好了，知道你想玩，等会儿让爸爸陪你玩一会儿。”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揽过龙华的肩膀，让他靠在我身上：“累坏了吧？汤好了先喝点汤，然后早点休息，今天辛苦我的宝贝挺着孕肚，去高铁站接我了。”
龙华顺势往我怀里靠了靠，指尖轻轻点着我的手背，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其实还好，就是站久了，腰有点酸。不过想到你今天回来，早上特意让刘伯把你喜欢的几样菜的原料都备上了，等下尝尝我的手艺？”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对了，昨天孕检，医生说宝宝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就是比孕周预估的体型稍微大一点，让我之后控制一下甜食摄入量。”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我手背上画着圈，眼神里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不过医生也夸宝宝很活泼，做b超的时候一直在肚子里踢来踢去，还对着探头‘挥手’呢。”我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合着淡淡的奶香：“看来这小家伙随你，还没出生就这么调皮。以后等他出来，怕是要把家里闹得翻天覆地。”龙华被我逗得轻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我哪有那么调皮啊，从小到大都是你比较皮。”
白白似乎听懂了我们的对话，把玩具球往龙华脚边又推了推，黑亮的眼睛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尾巴摇得更欢了。我拿起玩具一甩，白白就去接着，此时，我伸手，揉了揉龙华蹙起的眉头，指尖滑过他略显苍白的脸颊：“好好好，是我皮，以后咱们家两个调皮鬼，我负责管大的，你负责管小的，怎么样？”他嗔怪地拍开我的手，却忍不住弯起嘴角：“才不要，你得一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