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县主乃是十王爷的嫡次女,因着当初十王爷护驾有功,皇上将人留在了京都,这十王爷最喜欢的不过就是些风花雪月,对于政务是一窍不通,在朝堂上有什么纷争也总是当和事佬,还因此拉架总是被误伤,不过对于家中的两个嫡女倒是爱护有加,也因此养出了一个这般行事不羁的县主。
对这位一见到自己就不知什么是男女大防的县主,裴靖川通常是能避则避,没曾想今天竟然在这碰上了,出门没看黄历,莫非今日不宜出门?
“裴哥哥你怎么在这?莫非是知晓我要从此处过,来等我的?”嘉义县主见到想见的人,还能说上几句话,正是好心情的时候,可不会因为裴靖川的冷淡就打退堂鼓。
“臣来送姨母姑母的。”不是来等你的!裴靖川面上依旧带笑,只是又默默的退了两步。
嘉义县主刚就注意到裴靖川的身影迫不及待就过来了,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在,而且还有云夫人和崔夫人,一时间有些羞赧,觉得自己在人家长辈面前不够矜持。
“见过县主。”几人或点头示意或屈身一礼。
“云夫人崔夫人好,两位小姐好,”嘉义县主端着仪态期望能够弥补下刚才不够端正的模样,但是还是没忍住将注意力放在裴靖川身上,“裴哥哥果然是个敬重长辈的好儿郎,不像我哥,今日宴会都不与我们一同出行。”
“郡王自是有他的考虑。”裴靖川已读乱回,回答的言简意赅,坚决不与县主讨论什么两人的事情。瞧见那边马驾旁的人,还特意提醒:“王妃似乎在等县主。”
“……又催人家。”嘉义县主骄哼一声,言语间都在恼怒裴靖川的不识好歹。
不过王妃的确正在等她,故而她只好与其他人辞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宥宁瞧着这粘腻劲儿,以及裴靖川那躲闪不及的样子,忍笑的下唇都咬了几口,就听到旁边传来阴郁男鬼般阴恻恻的低问:“梁二妹妹瞧哥哥的热闹瞧的可还快活?”
宥宁后背发凉,抬头便对上了裴靖川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默默将嘴角的笑容收敛点,摆出一部乖巧的模样,“裴哥哥说笑了,妹妹只是欣喜于有这么多人钟意哥哥。”
裴哥哥三个字还喊得特别乖!说她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之前可不见她何时这般乖乖的喊哥哥了,这时候倒是跟着人家喊裴哥哥了!?
裴靖川当真是笑了!“真是难为妹妹这般记挂哥哥了。”
“应该的。”宥宁也不虚,反正她身后还有崔夫人呢。
“祖母说得对,”裴靖川嘴角扬起笑容,在宥宁疑惑防备的眼神中粲然一笑,“当哥哥的怎么着也得多关心些妹妹!姨母,梁二妹妹怕黑,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
“……”他造谣!宥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身边的人扯了手腕,在她还没反应给过来这人如何做到的时候,她便已经被扶着腰踏上脚踏了。
刚同样看热闹看的正欢的崔夫人伸出手又缩回来,对上云夫人戏谑的目光,清咳了声,“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呢?”
云夫人看着裴靖川的动作,若有所思,瞧着女儿的神色,也没有理会小辈们闹剧,谁曾想嘉义县主的夹带着怒意的声音又传来了,“裴哥哥,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宥宁抽回手转身,就瞧见那嘉义县主的脸色阴沉的瞧着这边,侍女都拦不住的往这边走,“裴哥哥你怎么可与她这般亲密呢?
???那里亲密了?这也是造谣!
被扯着塞上马车,是亲密?宥宁觉得这人有眼无珠!
嘉义县主走近了,瞪了一眼宥宁,眼神里透露着蔑视,嫌恶的说:“梁二小姐可是崔家的童养媳,你一个有妇之夫与貌美的男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众人安静。
宥宁瞠目结舌,好半晌都无法消化自己听到的内容,疑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童养媳?哪家童养媳?崔家的?谁?我?我崔家的童养媳?啊?自己怎么一转眼就是有妇之夫了?等下,她是在怪自己与人拉拉扯扯,不守妇道吗?
就连裴靖川一时都愣在了原地,震惊的瞧着宥宁,又看了看崔夫人。显然也是被这突然起来的消息给震撼到了。暗忖:莫非这才是宋姨母这般喜欢这女子的原因?可……
大抵猜到崔夫人在宴会上只是随口一说的云夫人别开脸掩唇而笑。
崔夫人被自己在宴会上的‘回旋镖’给扎中,一时有些心梗,瞧着宥宁与裴靖川的神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最后还是对着嘉义县主说:“此事还未定下来,万事皆有变数,何况叔也不过是扶着妹妹一把上马车,县主说的过了,不知情的怕是要误会二人了。”
未曾听过这件事的两人闻言还是震惊:这还真打算有?
“总之,不许你与裴哥哥这般……”在裴靖川的眼神下,嘉义县主到底还是没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只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宥宁。
“夜已深,县主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在下奉了祖母之命,要送姨母回府了。”随后又对愣在原地的宥宁道:“还不进去?”
宥宁:……
裴靖川又扶了崔夫人上马。随后才与几人辞别,“叔也先去了,姑母与表妹也早些启程。”
云夫人沉默的点点头。
嘉义县主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裴靖川长腿一跨,骑着高头大马陪在马车身侧护送离开,只能恨恨的唾弃:“这个狐媚子!”
“县主慎言,老太君吩咐的事情,叔也自是应该尽心完成的。”云夫人说完便带着同样巴巴的看着远去的身影的女儿离开。
嘉义县主磨了磨牙,将人记住了,哼!不过是个仗着有点姿色得了贵人青眼的狐狸精,看她哪天扒了她的皮,竟敢觊觎本县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