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达到五脏境圆满已是不易，突破之路虽难，却总有迹可循。
可如今才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后面还有一座更陡峭的山峰在等着他。
寻齐五种五行至宝，这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要知道，庚金元晶精已是可遇不可求，其他四种五行至宝，又岂是轻易能找到的？
黑锅没有丝毫安慰的意思，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那当然了。
你现在只得了金行的至宝，绝不能现在就用。”它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五行讲究平衡，若你此刻单独吸收庚金元晶精，金行之力会瞬间暴涨，远超其他四行。
到那时，你的五行格局便会彻底失衡，金气过盛则易伤木，木为肝脉，肝脉受损，不仅会影响你的灵力运转，更会在战斗中留下致命的破绽。
一个不慎，甚至可能导致修为反噬，得不偿失。”
“最好是集齐五行至宝，一同吸收。”黑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届时五种灵物的力量相互调和，相生相助，既能让每一行都得到极致的提升，又能保证五行格局的稳定，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也是你突破当前境界的唯一捷径。”
“唯一捷径……”周粥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只觉得一阵头大，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那股突如其来的疲惫感。
周粥突然想起，黑风城的城主府自己还没去过。
“这五处院子我都去过了，”周粥往前迈了两步，目光落在那座建筑的石门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的好奇，“只有这黑风城城主府我还没去过，里面到底有什么？”
黑锅悬在腰间，没有任何异动，只是一道低沉的声音直接在周粥脑海中响起，带着惯有的简洁：“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粥挑了挑眉，没再多问。
他加快脚步走到城主府门前，伸手推开那扇虚掩的石门。
跨进门的瞬间，周粥原本略带期待的脚步骤然停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想象过城主府的模样，或许是雕梁画栋的奢华，或许是戒备森严的肃杀，哪怕是破败，也该有几分昔日城主府的气派。
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黑风城城主府坐落在五座大院的中心，从外面看，灰瓦青墙，飞檐翘角，确实和寻常城池的城主府没什么两样，不算宏伟，却也规整。
可踏入其中才发现，府内竟是一片空旷。
没有前厅的案几，没有两侧的廊柱装饰，甚至连地面的青石板都裸露着，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
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斜射进来，在灰尘中拉出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更显得这府内冷清得不像话。
周粥缓缓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寂静的鼓面上，敲得人心头发空。
他沿着庭院中央的石板路走到尽头，视线豁然开朗。
那是一处比前厅更开阔的内院，而内院的正中心，孤零零地立着一口井。
井栏是用整块青石凿成的，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只是岁月久远，纹路早已被风化得模糊不清，边缘也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湿漉漉的。
周粥皱了皱眉，他刚才在外围探查时，分明感知到这城主府内有灵气波动，可此刻站在这里，除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潮湿气息，竟感受不到半点灵力的痕迹。
难道是自己感知错了？
周粥不信邪，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自身的灵觉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来，如同一条游丝般，朝着那口井探了过去。
灵觉刚触碰到井栏，周粥便感觉到一丝清凉的气息顺着灵觉传来，带着纯粹的灵力波动。
他心中一喜，连忙催动灵觉继续往下延伸，起初是狭窄的井壁，粗糙的石壁上还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可随着灵觉不断深入，周围的空间忽然变得开阔起来，那股清凉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到最后，竟像是潮水般汹涌而来！
周粥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跳得飞快，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麻。
井下……井下竟然不是他预想中的井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那片海并非由寻常海水组成，而是由一种晶莹剔透的液体汇聚而成。
那液体呈淡金色，在灵觉的感知中，每一滴都蕴含着极其精纯的灵力，它们相互交融，翻涌不息，形成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灵液之海。
灵液的波动如同海浪般层层叠叠地冲刷着周粥的灵觉，带着温暖而磅礴的力量，让他浑身的经脉都忍不住微微震颤。
“这是……”周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海量的灵液，哪怕是在典籍中记载的宝地，也少有这般规模的灵液汇聚。
“这是黑风大圣为了突破境界准备的灵液之海。”黑锅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黑风大圣当年在东海也是一方霸主，修为深不可测。
他布下了一个巨大的聚灵阵，整个黑风城所有的石屋都是阵基，日夜不停吸纳东海的天地灵气，再将其凝练提纯，化为这灵液之海，只为冲击更高的境界。”
周粥顺着黑锅的话往下想，心中的震惊更甚。
整个黑风城作为阵基？
这等手笔，简直匪夷所思。
他此前探索那些石屋时，就觉得石屋的排列隐隐有规律，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庞大的聚灵阵的一部分。
“只是天不遂人愿，”黑锅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惋惜，“黑风大圣当时大限已到，想要冲击境界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不愿这毕生心血白白浪费，便将这灵液之海留存在黑风城之中，设下禁制，留给有缘的后人。”
周粥再次闭上眼，细细感受着井下那片灵液之海的波动。
灵液的精纯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每一缕灵力都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像是初生的晨曦，温暖而柔和。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古龙宫的化龙池。
化龙池灵力之磅礴浩瀚，远非这灵液之海能比。
可化龙池的灵力虽强，却是杂乱无比，最后还制造了一场恐怖的爆炸，而这灵液之海的灵力，胜在极致的精纯，更容易被修士吸收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