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来,带着一丝暖意。
高芳芳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明媚得不行。
因为,她等的人,来了。
林辰刚拜访完刘省长,就赶过来找高芳芳了。
“芳芳,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好呀,那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高芳芳带着一个甜甜的带着点坏坏的笑容看向林辰,看的林辰心里发毛,不知道高芳芳想要做什么,不过咬咬牙跟了上去。
于是,半小时后,两个人就出现在了京州最大的游乐场门口。
林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巨大的摩天轮和远处传来的阵阵尖叫声,一向沉稳冷静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他,三十七岁,国家经济改革小组核心成员,正厅级干部,从小到大出入的都是国家部委、高级会议室,或者像牛津博德利图书馆那样庄严肃穆的地方。
游乐场这种地方,他的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词条。
“芳芳,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他有些迟疑地问,带着点苦笑看向高芳芳。
高芳芳转过头,看到他那副局促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打破他固有的世界,让他体验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样他才会对自己更加的印象深刻,更加地无法自拔。
她伸出两只手,轻轻拉住林辰的衣袖,微微仰起脸,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眼里的期待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林辰哥哥,你就陪我玩玩嘛……”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娇憨和依赖,“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场呢。林辰哥哥你就陪我一次嘛,好不好嘛?哥哥哥哥。”
这谁顶得住啊!
林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柔软的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又麻又痒。他所有的原则和矜持,在女孩这软软糯糯的一声“哥哥”里,瞬间土崩瓦解。
“好好好,陪你陪你。”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耶!林辰哥哥你最好了!”高芳芳立刻欢呼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跑。
林辰被她拽着,高大的身躯有些僵硬地跟在后面。女孩的手很软,很小,握在手里,像一块温润的玉,柔软细腻, 每一寸都散发着清凉细腻的触感。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
很快,高芳芳带着他来到了第一个项目,旋转木马。
当林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坐在一匹装饰华丽的木马上,随着音乐上下起伏时,他感觉自己这三十多年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好想捂上自己这张脸,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旁边高芳芳。女孩穿着一条简单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长发扎成一个俏皮的马尾,正笑得眉眼弯弯,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好得不像话。
看着她的笑容,林辰感觉自己那颗久经风浪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好像……这样也挺不错的。
接下来,是碰碰车。
一群小屁孩开着五颜六色的车子,在场子里横冲直撞,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和咯咯的笑声。
林辰本来是想拒绝的。这真的是太幼稚了,比旋转木马还让人羞耻。
但高芳芳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了一辆红色的碰碰车里,自己则选了旁边一辆蓝色的。
“林辰哥哥,来抓我呀!”她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林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发动了车子。他本来想跟在后面,保护着她。可没想到,高芳芳的技术异常“烂”,不是撞到墙,就是被别的小朋友围攻。
“哎呀!哥哥救我!”她夸张地大叫着。
林辰的保护欲瞬间爆棚,立刻调转车头,冲入“敌阵”,左冲右撞,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把高芳芳的蓝色小车“解救”了出来。
“哥哥你好厉害!”高芳芳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林辰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这种感觉,比他在经济论坛上发表一篇成功的演讲,或者完成一个重大的改革方案,都要来得纯粹和快乐。
他发现,自己好像也开始享受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他开始放飞自我,主动出击,在高芳芳的指挥下,和那些七八岁的小孩“激战”在一起。场子里,一个西装革履、气质沉稳的男人,开着一辆碰碰车,和一群孩子撞来撞去,脸上还带着傻笑。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但林辰不在乎。他只看得到高芳芳那张纯真开心的笑脸。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小到大,好像真的没有这么洒脱、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他的童年,被各种课程和训练填满,他的人生,被家族的期望和责任规划得明明白白。他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高效,却缺少了那么一点人情味。
是高芳芳,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生活,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玩完了碰碰车,高芳芳又兴致勃勃地指向了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像月牙一样的大家伙。
“哥哥,我们去玩那个吧!海盗船!”
看着那个在半空中以恐怖角度来回摆荡的“船”,林辰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