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无法拒绝的工作?”侯亮平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他靠在吧台上的身体也下意识地站直了一些。
这个说法,太有意思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叫卡特琳娜的外国女人,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光芒,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一种天真烂漫的风情。这种矛盾的气质,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是啊,”卡特琳娜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水晶杯,一边用那带着异国腔调的中文说道,“高总说,像我这样的人,在中国会很受欢迎。她不仅给我很高的薪水,还给我提供最好的住宿,教我中国的文化和礼仪。对我来说,这就像是天堂一样。”
她的话说得很坦诚,但侯亮平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像她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人?一个金发碧眼的乌克兰美女,在中国,尤其是在汉东这种地方,能做什么样的工作,才能配得上“无法拒绝”和“天堂一样”的形容?
侯亮平心里冷笑一声,高小琴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露骨了。
不过,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反而顺着她的话,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哦?还学习中国文化?都学些什么?”
“很多呀,”卡特一琳娜放下杯子,歪着头,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滑落到胸前,她掰着白皙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茶道、书法、京剧……还有,中文。我的中文,就是高总请最好的老师教的。侯处长,您觉得我的中文说得怎么样?”
她说着,向前凑近了一步,一股混合着淡淡香水和异国体香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侯亮平。
侯亮平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很……很流利。”他有些僵硬地回答。
“只是流利吗?”卡特琳娜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老师说,想要真正学好一门语言,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当地人进行最深入的交流。尤其是……和侯处长您这样有文化、有地位的男士交流。”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侯亮平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拉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
“你的英语应该更标准吧?毕竟乌克兰离欧洲更近。”他用一种审视的口吻说道,仿佛自己不是在和一个美女服务员聊天,而是在进行一场工作问询。
他想用自己流利的英语,来建立一种心理上的优势。一个最高检的处长,见多识广,精通外语,这才能镇得住场子。
没想到,卡特琳娜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侯亮平说到了她最感兴趣的话题。
她立刻切换成了流利的英语,语速轻快,带着一点动听的东欧口音:“of course! my English is much better than my chinese. mr. hou, your English is very good too! Its rare to meet a chinese official who speaks such fluent English.”
(当然!我的英语比我的中文好多了。侯处长,您的英语也非常好!很少能遇到说这么流利英语的中国官员。)
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让侯亮平微微一愣。他那点想要炫耀的心思,瞬间就被对方更高段位的表现给压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准备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小学生,还没等比划,对方就已经亮出了青龙偃月刀。
“You flatter me.”(你过奖了。)侯亮平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No, I mean it.”(不,我是说真的。)卡特琳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走到侯亮平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和热情,“mr. hou, since we both speak English, why dont we use it to municate tonight? It would be a great opportunity for me to practice, and maybe... I can teach you some authentic expressions you wont find in textbooks.”
(侯处长,既然我们都会说英语,今晚为什么不用英语交流呢?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练习机会,而且或许……我可以教你一些课本上学不到的地道表达。)
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侯亮平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他想要抽回手,但理智又告诉他,如果现在表现出抗拒,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太没见过世面了。
他,侯亮平,未来的反腐英雄,怎么能被一个外国女人吓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还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okay, as you wish. So, what kind of authentic expressions do you want to teach me, miss Katerina?”
(好吧,如你所愿。那么,你想教我什么样的地道表达呢,卡特琳娜小姐?)
他想,这不过是一场心理战。他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种程度的“招待”,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场面。
卡特琳娜见他答应,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她拉着侯亮平,坐到了那个巨大而柔软的欧式沙发上。
“Lets start with something simple.”(我们从简单的开始。)她坐得很近,几乎是贴着侯亮平,然后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饱满红润的嘴唇。
“For example, this,”她看着侯亮平的眼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In English, we call it lips. can you say it? Lips.”
(比如说,这个。在英语里,我们叫它‘嘴唇’。你能说一遍吗?嘴唇。)
侯亮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上。在水晶灯的光芒下,那嘴唇仿佛涂了一层蜜,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心理战,什么主动权,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掉进蜘蛛网里的飞蛾,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而眼前这个金发尤物,就是那只正吐着丝,准备享用美餐的蜘蛛。
“L-lips…”他艰难地跟着念了一遍,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Very good!”卡特琳-娜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Now, let me check your pronunciation. Sometimes, the shape of the mouth is very important.”
(非常好!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发音。有时候,嘴型是非常重要的。)
说着,她缓缓地,缓缓地向侯亮平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