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着;
“蓝电隼鹰…稀有魔兽…羽毛和血液都是上好的炼金材料…可惜了…”他看鹰的眼神充满研究欲。
洛灵怯生生地躲在李铁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声道;
“你…你们好…”
李铁扛着大锤,粗声粗气;
“想进公会?先得证明不是绣花枕头!会长说考验,那就等着脱层皮吧!”
面对公会众人风格迥异、或热情或调侃或审视的“欢迎”,三位贵族青年有些应接不暇。周凯登努力想表现得大方,回应着王阳的“切磋”邀请;李特西则对白也的嘀咕产生了兴趣,推了推眼镜;吴莉亚则对温和的陈雅和热情的唐凌报以感激的微笑。
赵凯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向导”的架势,虽然声音还有点紧张:“咳…那个,周…周哥,李哥,吴小姐,你们跟我来,我先带你们认识一下大家,还有…我们营地的规矩,会长说了不能乱碰的东西特别要注意…” 他一边说,一边引着三人走向正在搭建临时营地的公会众人中间。
徐坚看着赵凯略显笨拙但认真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那三个眼中既有兴奋也有忐忑的年轻贵族,转身继续处理战场残留的邪能痕迹。机械之心,确实需要新血。至于这些温室里的花朵能否在荒野的荆棘中扎根生长,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他手中的“砝码”枪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遥远帝国的东部某个偏僻省域一处连绵险峻的“脊型山脉”腹地内,厚重的岩层之下数百米,隐藏着一片巨大的、人工开凿与天然溶洞结合而成的空间。这里并非黑暗,而是被一种粘稠、病态的暗红色光芒所充斥。
空间的中心,矗立着一座令人灵魂颤栗的庞大雕像。它并非人形,更像是一团由无数蠕动血肉、扭曲骨骼、痛苦哀嚎面孔和延伸的、布满吸盘的触手强行糅合而成的亵渎聚合体。雕像的“主体”部位,一颗巨大、布满血丝的眼珠半睁着,瞳孔深处仿佛连接着无底的痛苦深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威压——这便是“血肉与痛苦之主”纳格索斯的象征。雕像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湿滑、仿佛在呼吸的暗红色苔藓,不断有粘稠的、散发着铁锈与腐败甜腻气味的“血露”从苔藓缝隙中渗出,汇聚到雕像基座下方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血池翻滚着气泡,偶尔有惨白的手骨或扭曲的面孔在其中沉浮。
围绕着血池和雕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环形祭坛。
祭坛由一种漆黑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岩石砌成,上面刻满了不断蠕动、变化、仿佛活物的亵渎符文。此刻,祭坛上并非空荡。数以百计身着暗红色或黑色兜帽长袍的信徒,正匍匐在地,进行着低沉而狂热的集体诵经。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充满了对痛苦和血肉的扭曲崇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汗液的酸臭、以及一种源自邪神雕像本身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气息。
在雕像正前方,一个相对独立、位置更高的平台上,一位身穿黑金双色长袍的老者静静站立。
他的长袍材质非凡,黑色部分如同深渊,金色纹路则如同凝固的污血,勾勒出亵渎的符号。他身形瘦削,仿佛皮包骨头,其面容不像是紫叶帝国人的面孔,但站在那里却如同一座连接着深渊的冰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七阶巅峰威压。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深深阴影下,只能看到两点如同凝固血块般的幽深红光,那是他的眼睛。
平台的后方墙壁,并非普通的岩壁,而是一面光滑如镜、材质不明的漆黑墙面。墙面上,镶嵌着数百盏幽幽燃烧的灯火。这些灯火并非火焰,而是一团团悬浮在小型水晶容器中、不断扭曲挣扎的、暗红色的灵魂之火!每一盏魂灯下方,都铭刻着一个名字——这代表着此地纳格索斯教派所有中坚及以上信徒的灵魂印记。魂灯越亮,代表信徒越强大,对吾主的信仰越狂热;魂灯熄灭,则意味着信徒的彻底死亡,灵魂已被吾主收割或彻底湮灭。
老者(被称为“血肉牧首”萨多克·维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视着下方狂热的信徒和那翻滚的血池。他正在评估这次集体献祭的“质量”,计算着能向吾主输送多少痛苦的精华。
突然。(就在徐坚杀死邪神信徒后不久)
“噗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狂热诵经声淹没的轻响。
萨多克·维恩那两点血红的瞳孔猛地一凝,如同被针扎般,精准地锁定了漆黑魂灯墙壁上,靠上方区域的一盏魂灯。
那盏魂灯,原本燃烧着旺盛、近乎刺眼的暗红色灵魂之火,象征着其主人强大的力量(五阶巅峰)和狂热的信仰。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那团火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攥住、熄灭!水晶容器内只剩下几缕迅速消散的黑烟,以及一片死寂的黑暗。下方铭刻的名字:“卡洛斯·血痂”。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从萨多克·维恩干枯的脊椎蔓延开来,并非悲伤,而是被触犯权威的极致愤怒和对“财产”损失的冰冷评估。
“卡洛斯…”
一个如同砂纸摩擦骨骼、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萨多克·维恩的兜帽阴影下响起。这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刀刃,瞬间切断了下方所有狂热信徒的诵经声!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匍匐的信徒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身体僵硬,头埋得更低,大气不敢出。只有血池还在无知无觉地翻滚着气泡。
萨多克·维恩缓缓抬起枯瘦得如同鹰爪的手,指向那盏刚刚熄灭的魂灯。指尖萦绕着令人作呕的暗红邪能(暗属性变异灵性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