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越来越窄。
后视镜里,奥迪和宝马就像两只经验丰富的猎犬死死咬住不放,将所有退路封死。
这时,韩冬非但没有加速,反而一脚刹车,路虎卫士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稳稳停在巷子中央。
这个操作让后面的两辆车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猎物会主动停下。
韩冬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车里待着。”他对黄灿灿说。
黄灿灿耸了耸肩,饶有兴致地靠在椅背上准备看戏。
奥迪和宝马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呼啦啦下来六个黑衣壮汉,个个肌肉扎实面相不善,将路虎车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走到韩冬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小子,你就是韩冬?”
韩冬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怎么,查户口啊?省城的待客之道这么热情?”
刀疤脸被噎了一下,旁边的黄毛立刻叫嚣起来:“少废话!我们赵少说了,给你两条路。第一,现在就掉头滚回富州,永远别再踏进奉京一步。第二……”
黄毛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狞笑道:“我们帮你选第二条。”
韩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哦,原来是选择题啊。我还以为是填空题呢。”
他向前一步,笑嘻嘻地看着刀疤脸:“那我也给你们出个选择题。第一,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滚。第二,我把你们的腿打断再让你们滚。你们选哪个?”
“找死!”
刀疤脸怒吼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就朝着韩冬面门砸了过来。
韩冬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在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身子微微一侧。
他只是简单地抬起手,精准地扣住了刀疤脸的手腕。
然后,向外一掰。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窄巷。
刀疤脸那势大力沉的一拳瞬间化为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他的整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一切发生的太快,另外五个壮汉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韩冬松开手,任由刀疤脸抱着胳膊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这人脾气好,最喜欢帮人做选择了。”他拍了拍手,环视着剩下那五个已经彻底呆住的壮汉,“现在,还有人想选第二项吗?”
鸦雀无声。
五个壮汉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老大,再看看韩冬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哪来的怪物?
“滚。”
韩冬只说了一个字。
那五人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还在哼唧的刀疤脸,屁滚尿流地塞进车里,两辆车狼狈地倒出了狭窄的巷子消失在街角。
前后不过一分钟。
韩冬拉开车门重新坐回驾驶座,仿佛刚才只是下车伸了个懒腰。
黄灿灿吹了声口哨:“老板,你这脾气可真好。”
“都说了,我就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韩冬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刚才那位大哥的腕关节就脱臼了,我免费帮他正了骨,医者仁心啊。”
黄灿灿笑得花枝乱颤。
把人手腕掰折了叫正骨?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路虎卫士按照宋忆伶发来的定位,很快抵达了市中心的五星级商务酒店。
韩冬刚把车停稳,就看见酒店门口站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挂着倨傲的笑容,正被一群人簇拥着,派头十足。
韩冬和黄灿灿刚走进大堂,那群人就围了上来。
年轻人上下打量着韩冬,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你,就是那个从富州来的赤脚医生,韩冬?”
韩冬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这个自带bGm出场的家伙。
长得人模狗样,可惜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我就是,有何贵干?”
“贵干?”年轻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我是赵瑞。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滚回你的小破城,省城不是你这种土鳖能待的地方。”
他旁边的跟班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听见没,土包子,赵少让你滚呢!”
“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就这?”
韩冬没生气,反而好奇地问:“你谁啊?宋忆伶的追求者?”
赵瑞下巴一扬,满脸得意,仿佛这个身份多么光彩。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忆伶那样的天之骄女也是你这种人能染指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我真想不通,忆伶是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又带着怒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赵瑞!你给我闭嘴!”
宋忆伶从电梯厅快步冲了出来,俏脸含霜,挡在了韩冬面前。
她看到韩冬的那一刻,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深的担忧和愤怒。
“我的事不用你管!请你立刻离开!”
赵瑞见宋忆伶居然当众维护韩冬,脸上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恼怒和嫉妒。
他不但没走,反而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宋忆伶的手腕。
“忆伶!我是为你好!你别被这种江湖骗子给骗了!跟他混在一起只会拉低你的档次!”
“你放手!”宋忆伶厌恶地想甩开。
可赵瑞的手,根本没机会碰到她。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半路截胡,精准地扣住了赵瑞探出的手腕。
韩冬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懒洋洋的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场闹剧。
“兄弟,我刚从巷子里出来,就有人跟我说手不能乱伸,容易脱臼。”
赵瑞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子放……啊!!!”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韩冬手上猛地一发力。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比刚才在巷子里那一下,更响,更彻底。
赵瑞的惨叫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瞬间划破了酒店大堂奢华的宁静。
他整个人疼得弓成了虾米,冷汗瀑布似的往下流,另一只手指着韩冬,痛到五官扭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跟班们全都吓傻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土鳖”下手居然这么狠!
韩冬甩开赵瑞那只已经软趴趴的手,抽出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他蹲下身,居高临下地拍了拍赵瑞那张痛到变形的脸。
“你看,我就说吧。”
“我这人医术还不错,专治各种嘴臭和手贱。”
他站起身笑眯眯地说:“这次是免费赠送的诊断和治疗,分筋错骨,概不收费。下次再犯,挂号费你可能付不起。”
说完,他看都不看地上那群人一眼,伸手揽住还有些发懵的宋忆伶的肩膀,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走了,吃饭去,饿了。”
黄灿灿跟在后面,路过赵瑞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优雅地对着地上那群呆若木鸡的人,竖起了一根纤细的中指。
在一众保镖和酒店保安惊恐的注视中,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嘈杂和呻吟。
密闭的空间里,宋忆伶才像是回过神来,她看着韩冬脸上满是担忧。
“你……你太冲动了。赵家在奉京的医药界势力很大,他们家的德瑞医药集团,几乎垄断了省里一半以上的药品和器械供应。你把他打成这样,他们肯定会报复的。”
韩冬按下了顶层行政酒廊的按钮。
电梯平稳上升。
他转过头看着宋忆伶。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宋忆伶从未见过的平静,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
“我这次来奉京,就是专门来给他们‘治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