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茶馆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咯作响,王志昊跟着林雨晴往上走时,鼻尖嗅到龙井和檀香混合的气息。二楼靠窗的包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混着紫砂壶盖碰撞的轻响。
“别紧张。” 林雨晴回头帮他理了理领带,指尖划过他喉结时轻轻停顿,“都是我爸的老战友,脾气直,但心肠热。” 她推开门的瞬间,王志昊看见八仙桌旁坐着三位老者,居中的穿着85式军便服,胸前别着枚褪色的八一纪念勋章,正是孙老提过的军区老司令员张荣辉。
“雨晴来啦!” 老司令员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林雨晴赶紧喊道:张伯伯好,李叔叔好,周叔叔好。”王志昊也随她对三人恭敬的叫道。这就是你说的小王书记?” 他的目光审视的在王志昊脸上停了停,突然笑了,“林丫头的男人,错不了。” 他指着桌上的桂花糕,“我特意给你点的,你爸当年最爱吃这个,总说比部队的压缩饼干强。”
这话像钥匙,猛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林雨晴的眼眶微微发红,她看向张荣辉老司令:“张伯伯您还记得?谢谢您。”
张荣辉随即笑了:“我记得你八岁那年,我带队出操,看见扎着羊角辫的你蹲在石榴树下哭,手里攥着块掉在泥里的桂花糕。“我问你为什么哭?”你抽抽搭搭的说:“我爸从北京开会回来带给我的,就两块。” 你抽噎着说,辫子上的红绸带沾着草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李和老周听了开心的笑了起来。林雨晴娇羞的拍打着张司令的手臂:“哎呀,张伯伯您快别说了,羞死人啦。”说着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颊。
“老张,你就别逗雨晴了” 周主任带着笑意的说道。
老司令员拍着大腿笑道:“老周,这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都老了,你看他们英气勃发,多么般配!当年你还说要给雨晴介绍对象,现在看来是白操心喽。”
周主任推了推镜框,目光落在王志昊的脸上:“小伙子这模样,很精神。你在什么地方工作。”
王志昊回答说:“周叔叔,我在青宁县云栖镇工作。”
林雨晴补充道:“他担任镇委书记。”李厅长看向林雨晴,问道:“雨晴,云栖镇,你爸当年不是在那里工作过吗?”林雨晴说:“是的,李叔叔,他岳父跟我爸爸还是老同事呢。”
老李笑道:“看起来,你们挺有缘分的嘛。”
“李叔叔,尝尝这个。” 林雨晴端起茶杯,打断了他的回忆。
老李刚要接,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老毛病了”他喘着说。
周主任递过纸巾:“老伙计,跟你说过多少遍,要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可你就是不听,还是这么拼啊。”
李厅长:“去年体检医生说是冠心病,我总感觉心口闷,夜里睡不着。”
王志昊上前一步:“李厅长,我给您看看?” 他指尖搭上脉搏的瞬间,老李愣住了:“这……你懂中医?”我跟一个老中医学过”王志昊回答。
林雨晴:“李叔叔,志昊的医术很不错的,他岳母的癌症都是他针灸治疗好的。”
“是吗?”李厅长一脸惊讶的神色,张司令、周主任都有些讶异。
王志昊微微笑道:“只是病情得到控制,还没有完全治愈。”
林雨晴正色道:“医生都说伯母的各项指标都逐渐转为正常,恢复得面红齿白容光焕发。”
“李叔叔,您这是气血淤在膻中穴。” 王志昊从包里拿出紫檀针盒,银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用‘飞针’试试,不疼的。” 他的动作极快,老李刚感觉到一丝凉意,银针已稳稳扎在穴位上。
“好家伙!” 老李挺直腰板,眼里的浑浊散了些,“像有股热流往下走!” 他抓住王志昊的手,指腹的老茧硌得人发疼,“你师傅是不是左撇子?当年那个郎中,也是用左手扎针,我看你的手法,跟他很像。”
王志昊的眼眶热了,他激动的说:“李叔叔您怎么知道?”
李厅长:“你问问你师傅,当年在抗洪前线,是否救过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王志昊动情的说:“你就是当年抗洪,落水的文化人。”
李厅长笑道:“什么文化人,就是一个近视眼。对了,你师傅现在怎么样,当年手机还没有普及,没有留下你师傅的联系方式,过后我多方打听,都没有找到你师傅,没想到,今天却意外的遇到他徒弟。你师傅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志昊伤感的说:“我师傅收了我这关门弟子,一年不到就离世了,临终的时候留给我了一本古医书。”
“真是缘分啊!” 老司令员端起茶杯,“当年你师傅救了老李,现在你救了雨晴,还治好了老李的病。来,我以茶代酒敬你!”
周主任:“小王,你可让我刮目相看了,你不但工作出色,成绩斐然,而且还有这么色带医术,不错,不错。”
大家相谈甚欢,气氛融洽。林雨晴突然说起小时候的糗事:“有次我偷周叔叔擦拭的弹匣,被爸爸在大院里追着打,是李叔叔夺下爸爸的皮带,救的我。”
张司令看向林雨晴,眼里充满喜悦:“雨晴啊,你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在大院里当孩子王,脾气性格跟你老子一样。”
包间里爆发出哄笑,老李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这么说,小王是你驯服了这匹烈马?” 他突然严肃起来,“小王,雨晴这孩子命苦,她爸走后,她就没真正笑过。直到说起你抗洪救人的事,她眼里充盈着光芒。”
林雨晴的指尖绞着桌布,突然被王志昊握住。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强劲的力量。
“云栖镇的项目,” 周主任突然翻开公文包,“荞麦深加工和希望小学扩建,发改委优先立项。” 他指着文件上的红章,“刘诗琪她妈找我求情,要求给予最高标准。”
老司令员拍板:“军区再捐批物资,让工程兵去帮着修路。” 他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包,里面是枚军功章,“这是雨晴她爸的二等功勋章,现在传给你。记住,保护好雨晴,保护好云栖镇的百姓。”
离开茶馆时,暮色已浓。林雨晴靠在王志昊肩上,头发蹭得他下巴发痒:“我爸总说,等我长大了,就把勋章传给能保护我的人。” 她抬头吻了吻他的侧脸,“你接了军功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王志昊:“是的,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你愿不愿意,我的公主。”
林雨晴娇羞的说道:“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王志昊握住她的手往回走,感觉到爷爷说得对:“缘分这东西,早就注定了。”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无名指,那里空空的,却像戴着枚看不见的戒指。
车里的暖气渐渐热起来,林雨晴从从包里拿出个丝绒盒,“给你的。” 里面是块腕表,表盘上刻着小小的荞麦花,“上次在省城看设备时就订了,比百达翡丽低调,适合你。”
王志昊戴上时,表带正好贴合手腕。他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倾身吻住她的唇。
窗外晃出暖黄的光,映着她泛红的眼角,像浸在蜜里的星辰。
“明天去看张县长?” 林雨晴的气息拂过他唇角,带着桂花糕的甜。
“先去学校。” 王志昊发动汽车,仪表盘的光映着他眼里的笑意,“周校长说,石头用 VR 设备画了幅《荞麦星空图》,非要挂在教学楼大厅。”
车驶过跨江大桥时,王志昊看着窗外的灯火,突然明白老司令员说的 “传承” 是什么 —— 不是军功章的传递,而是把别人的苦难放在心上,把弱小的希望扛在肩上。就像此刻他腕上的表,每一秒跳动,都藏着两个人的约定,和一群孩子的星空梦。
林雨晴的手机突然亮了,是刘诗琪发来的照片:她正用王志昊开的方子泡脚,旁边摆着本《心经》。配文写着:“王书记,周主任说项目批了,等我怀上,一定给你送双份喜面。”
王志昊看着照片笑了笑,笑容里包含着一丝苦涩和无奈:“雨晴,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你的情。”
林雨晴眼眸明亮温柔的说道:“志昊,我不许你这样说”
王志昊:“雨晴,要是张司令知道我给不了你一个女孩应得的名分,他还不一枪崩了我?”
林雨晴靠在他肩上,指尖在他掌心画着荞麦花:“我只要你,只要你对我好,对我好一辈子就行了。”
王志昊握紧她的手,腕表的指针轻轻跳动,像在数着他们错过又重逢的岁月。他知道,那些过往的碎片记忆,早已像荞麦花的种子,在彼此心里扎了根,历经风雨,终于在这个秋天,开出了最甜的花。而未来的路,不管有多少羁绊和困苦,都不负她的一往深情,他心中暗暗发誓。
车里的音乐轻轻流淌,像条温暖的河,王志昊看着她,坏坏的一笑:“你这车真不错,开起来感觉很爽啊。”
林雨晴:“当然啦,小两百多万呢。”
王志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确实如此,林总。”
林雨晴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扭头看到他邪笑的神态,立即品味出他话里意味,俏脸霎时羞红,她羞恼得伸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王志昊疼得怪叫起来,直喊饶命。林雨晴娇嗔道:“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使坏。”
王志昊直喊冤枉,林雨晴娇嗔道:“好好开你的车。”话一出口,她感到此话的歧义,自己都觉得害羞。汽车里的充满了暧昧的气氛,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其实林雨晴心中好像有一只八爪鱼在抓扰着她的心,让她心里滋生出无尽的渴望。汽车载着他们往酒店方向驶去,那里有等待他们的温馨房间,有需要守护的情感家园,还有王志昊期盼美好时光和待采摘的艳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