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上海陆家嘴，天刚蒙蒙亮，天启私募的临时办公室里却早已亮着灯。林浩天盯着电脑屏幕上 IF1309 合约的 K 线图，指尖却在反复敲击着键盘上的 “00717”—— 这是江爷录音里提到的 “承销三兄弟” 之首，英皇证券的港股代码。
昨晚整理录音带时，他特意把江爷的供词逐字逐句听了三遍，那句 “5 亿赃款在港股，藏在‘承销三兄弟’里，陈天雄会看着” 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而师父日志第 37 页用红笔标注的三个代码，此刻在行情软件上格外醒目：00717（英皇证券）、00623（中视金桥）、00598（中国外运），每只股票的公司简介里都写着 “1995 年参与 327 国债承销”，这绝不是巧合。
“老 K，把这三只股票近一个月的分时图调出来，重点看尾盘 15 分钟。” 林浩天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猛喝了一口。他记得师父说过，“庄家吸筹最爱选尾盘，既能避开监管视线，又能打散户个措手不及”，余党要操控这三只股票，肯定不会例外。
老 K 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三个分时图很快并排显示在屏幕上。林浩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 15:45-16:00 的时间段 —— 近一周里，每天这个时候，三只股票都会突然出现密集的买单，每笔买单金额都控制在 20-30 万港元之间，既不会触发监管的大额交易预警，又能在收盘前悄悄拉高股价，累计成交量已经是平时的 3 倍。
“买方席位查出来了吗？” 林浩天的声音有些沙哑。
“全是香港的离岸账户，注册在英属维尔京群岛，背后是同一家叫‘南华投资’的公司。” 老 K 调出账户明细，眉头皱了起来，“更奇怪的是，这些账户每天的转账时间都在港股收盘后，也就是 A 股闭市的空窗期，而且每次转账金额都是 327 万港元 —— 又是 327 这个数字！”
林浩天的心脏猛地一沉，327 不仅是事件代号，更是余党的标记，他们是在故意挑衅，也是在向所有知道 327 真相的人宣告：他们还在，而且势力远比想象中强大。
“咚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苏婉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进来，眼眶有些发红 —— 她昨晚通宵整理了 327 事件老交易员老吴的访谈录，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老吴和师父，站在万国证券的交易大厅前。
“老吴说，当年 327 事件结束后，江爷确实转移了一笔赃款去香港，” 苏婉把文件摊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是通过他表兄陈天雄的东亚私人银行转的，当时陈天雄是那家银行的亚洲区总裁，专门帮人洗黑钱。而且老吴还回忆起，南华投资的实际控制人，和当年万国证券的空头操盘手是拜把子兄弟！”
林浩天拿起文件，手指在 “东亚私人银行” 几个字上反复摩挲。他突然想起师父遗物里有一本旧护照，上面贴着一张 2000 年的香港入境章，还有一张东亚银行的存款单，金额正好是 327 万港元，备注栏里写着 “未结清，待交割”。
“师父当年去香港，肯定是为了查这笔赃款！” 林浩天突然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我们必须去香港，找到陈天雄，拿到赃款的交割单！再晚一步，余党就要通过南华投资把钱转移到海外了！”
“等等！” 老 K 突然拦住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港澳通行证办理页面，“你们的通行证早就过期了，加急办理至少要三天，而且余党现在肯定盯着香港的关口，你们一过去就会被发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联系了香港的黑客朋友阿杰，他以前帮警方破解过离岸账户的资金链，让他先帮我们查南华投资和东亚银行的关联，等有了确切线索再过去，这样更安全。”
林浩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他知道老 K 说得对，现在冲动行事，不仅救不了市，还可能把自己和苏婉都搭进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阿杰每隔十分钟就会发来一次最新进展：南华投资近一个月向东亚银行转账 12 次，总金额 4284 万港元；陈天雄近两周频繁出入鼎晖资本的香港办公室；鼎晖资本正在起草对 “承销三兄弟” 的股权转让协议，报价比市场价高 30%，条件是 “陈天雄提供 1995 年 327 国债交割单副本”。
“鼎晖资本的创始人是张磊，当年万国证券的自营盘负责人！” 苏婉突然大喊，她翻出手机里的资料，“327 事件时，张磊就是江爷的副手，帮着做空国债，后来逃到香港成立了鼎晖，现在竟然还在帮余党做事！”
林浩天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运转：余党的计划很清晰 —— 先通过南华投资在尾盘吸筹，控制 “承销三兄弟” 的流通股；再让陈天雄用交割单换鼎晖的股权转让，彻底掌控三家公司；最后通过公司分红的名义，把 5 亿赃款洗白，转到海外账户。
“不好！香港《信报》的记者发来消息，东亚银行今早突然限制大额取款，单笔超过 10 万港元都要提前三天预约！” 苏婉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推送，下面的评论里全是客户的抱怨：“我要取 50 万救急，银行说系统维护，根本不让取！”“刚才看到警察在银行门口，好像在查什么！”
林浩天猛地站起来，抓起手机拨通阿杰的电话：“能不能查到东亚银行限制取款的原因？陈天雄是不是要转移赃款？”
电话那头传来阿杰急促的声音：“我黑进了银行的内部系统，陈天雄今早凌晨已经把东亚银行里的 5 亿赃款转到了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限制取款是为了拖延时间，等鼎晖的股权转让完成，他就要跑路了！”
“我们必须明天就去香港！” 林浩天挂了电话，眼神异常坚定，“老 K，你想办法帮我们加急办通行证，哪怕是用旅游签先过去也行！苏婉，你联系香港的记者朋友，帮我们盯着鼎晖和东亚银行的动静！这 5 亿赃款不仅是 327 事件的证据，还是余党下一步操控市场的资金，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带走！”
老 K 看着林浩天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认识出入境管理局的一个朋友，或许能想想办法，但你们过去后一定要小心，陈天雄在香港的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都有人。”
苏婉把老吴的访谈录整理好，放进包里：“我已经联系了《信报》的李记者，他答应帮我们盯梢，而且老吴还说，要是在香港遇到麻烦，可以找一个叫‘龙叔’的人，他当年也是 327 事件的受害者，现在在香港做金融咨询，或许能帮上忙。”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办公室里，林浩天看着电脑屏幕上 “承销三兄弟” 的 K 线图，心里清楚，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在香港打响，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仅是狡猾的余党，还有横跨两地的金融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