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臣基本达成共识,朱一凡心中大定,他当即决断道:“好!既然诸位爱卿皆以为然,那便如此定辽东防御为主之策。孙先生!黄尚书”
“臣在!”孙承宗和兵部尚书黄嘉善躬身应道。
“内阁一起完善本次方略,随后六百里加急行文辽东经略熊廷弼!”朱一凡语气斩钉截铁,“明确告知他朝廷方略:辽东之要,在于保全我军有生力量,挫败建虏速战速决之图谋。令其审时度势,若事不可为,不必拘泥于沈阳一城一地之得失,可主动放弃沈阳,将兵力、粮秣、军械有序撤至辽阳,依托辽阳坚城,重新组织防线!务必告诫他,川浙客军等精锐,乃国家栋梁,绝不可轻易折损于孤城之下!一切以‘存人’为第一要务!同时也要在辽东行坚壁清野之策,悬赏关外流民返回关内,内地各州府做好安置之策。”
虽然朱一凡认为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放弃辽阳,不过他的地质学专业告诉他,辽阳还是很有必要守护的。
因为辽阳南临鞍山,东临本溪,不仅拥有十分丰富的铁矿资源,还有丰富的煤矿资源,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煤和铁的品位都很高,拥有炼制钢铁最得天独厚的优势。上个纪元的鞍山钢铁就曾经是新中国最大的钢铁公司,为新中国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支持。
所以朱一凡认为辽阳不能丢,因为失去了辽阳,就意外着失去了鞍山和本溪。甚至连位于海边的大连也会失去了屏障。不过如果事不可为的话,辽阳也不是不能丢,朱一凡最后的底线就是关锦防线。
与此同时孙承宗又补充道:“皇上,老臣还有一计,北方辽东边军已大多不可用,可以在辽东行“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政策,招募流离失所的辽民为兵,重建了一支能攻善战的劲旅辽军。”
朱一凡听闻孙承宗的建议,知道这是一个十分稳妥的计划,而且在上个纪元孙承宗在防守辽东的时候也同样使用了这个计划,于是当即道:“准!孙先生的这个计划十分稳妥。”
在皇上和孙承宗再无补充之后,兵部辅臣袁可立和兵部尚书黄嘉善,则立刻退出宫外,准备对辽东方略进行完善。
目视着两人的离去,朱一凡微微颔首,目光再次变得深邃。
放弃沈阳,在政治上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会遭到无数言官的抨击,骂他畏敌如虎,丧土失地。
但他更清楚,比起让数万大明最忠勇的将士无谓地血染浑河,这点骂名他必须承受。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朱一凡在心中默念着,“熊廷弼,但愿你能体会朕意,莫要让浑河的悲剧重演。
只要人在,希望就在。”
既然已经定好了辽东方略以防守为主,且还要收缩防线至辽阳一带。
随后,朱一凡又同孙承宗商议,果断的决定以拱卫京师为名,将戚家军和白杆兵都调离辽东地区。密令熊延弼集中兵力,收缩防线,固守辽阳。
至于辽东的沈阳则完全交给辽东军和其他北方边军去折腾,反正历史上哪怕是戚家军和白杆兵拼尽全力且全军覆没在浑河,沈阳地区也没有守住。
人数众多的辽东军连自己的地盘守不住,凭什么还要让远道而来的戚家军和白杆兵去流血拼命。
更可气的是浑河之战的关键时刻,属辽东系的李秉诚、朱万良等人率领的三万辽东边军,却并未按照事前约定的那样,按计划全力支援戚家军、白杆兵和酉阳土兵。
不知道是他们太菜还是故意为之的缘故,三万辽东边军在遇到皇太极率领的数千骑兵阻击的时候,居然不战而溃,丢下他们携带的步兵落荒而逃。
据《满文老档》记载:李秉诚、朱万良、姜弼等人所率领的辽东边军骑兵一触即溃,不战而逃,一路逃回辽阳,而清军一路则追击到白塔铺返回。
后来戚家军虽然有人冲突重围,向当时驻守辽阳的辽东经略袁应泰求援,但袁应泰已经指挥不动冷眼旁观的辽东军马(至于其是不想救,还是无力救援,历史已不可考)上前拼命。
在结合之前蓟州之变时戚家军的遭遇,不仅有总兵官王保的责任,同样也有当时的辽东总兵李如松的责任。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李如松和辽东系的军马参与了蓟州之变。但李如松的辽东系和戚家军之间关系确实十分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