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东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坐在皇位上的朱一凡和他的新内阁并没有闲着。
每日他们都要接收并分析数道来自辽东的战报,并及时将皇帝和内阁的建议和提醒传达给辽东方面。
对于辽东战事,朱一凡一开始就赋予熊延弼临机独断的权利,只要他不改变辽东以防守和坚壁清野为主的的总方略,无论何种作战方式朝廷都予以支持。
虽然朱一凡具有上帝视角,可他并不想像蒋校长那样对前线战事进行微操。因为蒋校长的微操,就是一个笑话,他可不想在后世得到一个微操天子的雅号。
因此在保证以辽东总方略不变的情况下,朱一凡将所有的工作重心都转向对辽东战事的后勤保障和支援工作。除了兵他拿不出来之外,无论是粮饷还是兵器都一律想办法解决,除此之外还秘密派遣锦衣卫联系毛文龙,为其在敌后进攻镇江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而以孙承宗为主的新内阁则也调动整个大明的资源对辽东战事进行支持,除此之外还积极谋划高达三十万的辽东百姓过锦州之后的吃喝住行问题,以及这些百姓进入山海关后的安置问题。
紫禁城新内阁所在的文华殿内,灯火常常彻夜不熄。
辽东的急报如同雪片般飞入宫中,每一封都牵动着帝国中枢最敏感的神经。
“陛下,熊廷弼最新塘报,努酋已放弃南下追击,回师猛攻辽阳,战况惨烈!”兵部辅臣袁可立捧着刚到的战报,语气急促。
御座上的朱常洛(朱一凡)迅速浏览着战报,眉头紧锁,但眼神依旧沉稳:“辽阳城防坚固,熊卿早有准备,朕相信他能守住。如今关键,一在辽东三十万南迁百姓的安置,二在粮饷的筹措,三在辽阳是否真的能够守住!”
他转向户部辅臣毕自严:“毕卿,迁入关内的三十万辽民安置进展如何?粮秣可还充足?”
毕自严出列,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一丝欣慰:“回陛下,得益于先前福王所献2万多公顷土地再加上山东、河南、湖北、江苏等地方官府筹措的的2万多公顷土地,合计有60万余亩已足够安置这种辽民了。另外还可挑选一些强壮之士组建新军,或让他们进城务工,总体上没有太大问题。虽然这些辽东百姓难免颠沛流离之苦,冻馁而死者亦有之,但大体已稳住局面,未生大乱。只是……国库为支应辽东战事及安置流民,耗费甚巨,存银已不足。”
“钱,又是钱!”
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再加上辽民的安置已经掏空了国库,甚至连朱一凡的内库也已经掏的是七七八八。
这段时间除了应付辽东战事,朱一凡还从内库拿钱组建以皇亲宗室为主的皇家亲军,组建以徐光启提出的西山兵工厂研制火器,还大力支持新人登莱巡抚孙元华从海外购买火器以及组建新式水师。每一件都是有出无进的大手笔,内库的银子就如同流水一般哗哗地流出。
朱常洛揉了揉眉心,这个庞大帝国似乎永远处于缺钱的状态。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内诸臣,“开源节流之事,必须加快!宫内用度再减三成,朕之内帑再拨二十万两用于安置辽民。另外,命东南各省历年所欠漕折银,限期解送京师,违者严惩不贷!再议一议,可否于南直隶、浙江等富庶之地,试行‘厘金’之策,对过境商货略征薄税,以解燃眉之急?”
这个提议立刻引起了朝臣们的讨论,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但皇帝态度坚决,要求必须尽快拿出可行方案。
不过朱一凡知道指望这些臣子拿出银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切只能还是自己来想办法。
退朝之后,朱常洛单独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
“骆卿,毛文龙在镇江得手,你麾下的儿郎功不可没。”朱常洛赞许道。
骆思恭躬身道:“皆为陛下运筹帷幄之功。臣已遵旨,加派精干人手,携带陛下特批的银饷、火药,由海上秘密潜入辽东,联络毛文龙及其他更多忠于大明的义士,鼓励他们在建奴后方袭扰、策反,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很好!”朱常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告诉毛文龙,不要吝啬官爵银钱,只要能搅得努尔哈赤后方不得安宁,朕不吝封侯之赏!还有,继续给朕盯紧朝中,辽东战事期间,若有谁敢在后方掣肘、克扣军饷、散布流言,无论是谁,锦衣卫可先拿后奏!另外命令孙元化,尝试从海上将他从西洋人那里购买的火器和大炮送到辽阳城头,必要时可招募擅长操纵火器和舰船的西洋雇佣军,务必把辽阳给朕守住。至于银子,朕自然会派人给他送过去。”
“臣,遵旨!”骆思恭感受到皇帝话语中的杀伐之气,心中一凛,连忙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