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元年九月十三,蓟州城外秋风萧瑟,昭武忠魂塔巍然矗立,青灰色塔身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皆是萨尔浒惨败及蓟州冤案中殉国的明军将士。
塔前广场上,从山西回来的皇家新军除满桂部,周敦吉部,要防御边外的蒙古人和辽东建奴,趁宣大两地军心不稳偷袭之外,其他各部军列阵如林,在塔前广场上。他们的玄甲映着晨光泛出冷冽的光泽。而队伍最前方,戚金率领的三千戚家军子侄却身着素白孝服,腰间麻绳系着白幡,远远望去如一片凝霜的雪原。
朱常洛身着衮龙袍,在文武百官簇拥下踏上祭台。
当司礼监太监高唱“祭奠开始”,戚金率先单膝跪地,三千戚家军将士紧随其后,甲胄碰撞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我戚家军一千三百弟兄,忠君报国却含冤而死!”戚金声如洪钟,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今日忠魂有塔可依,我等必以血为誓——誓死效忠大明,誓死护卫陛下!”
“誓死效忠大明!”三千人齐声高呼,声浪冲破云层,连广场旁的松柏都似被震得簌簌作响。
同时其他西山军营的皇家新军将士们也都攥紧手中的长枪,眼中满是动容,不少人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这股悲壮与赤诚,远比严苛的军规更能点燃心中的热血。朱常洛立于祭台中央,望着下方素白与玄甲交织的海洋,手指轻轻抚过祭桌上的灵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诸将忠魂,朕必不负。”
在祭奠仪式最后,朱常洛缓步走上高台,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与军中将士。“萨尔浒之败,辽事糜烂,皆因奸佞当道、晋商资敌!”他的声音透过大明皇家商行朱由校带着一帮人才,制作的扩音铜喇叭传遍广场,“今晋商首恶伏诛,涉案官员尽除,此功当归于诸位忠勇之士!”
话音落,兵部尚书黄嘉善手持封赏名册上前,高声宣读旨意:“命秦良玉为太子太保,赏银五千两,赐蟒袍一袭;戚金升任神机营副将,赏银三千两,荫一子入国子监;秦邦屏晋副总兵,赏银两千两;满桂、卢象升、曹文诏、周敦吉各升一级,赏银一千五百两……”每念到一个名字,对应的将领便出列叩谢,台下士兵们望着被赏赐的同僚,眼中满是羡慕与振奋——早知道当今陛下的封赏可是从不含糊的,那都是是实打实的金银与官爵。
更关键的是如今他们这些当兵的军饷都是内库直发。就连那发银子的人,都是尖嗓门的太监们。有些大胆的糙汉子,有时还会趁着拿银子的机会偷偷摸一把太监白嫩的小手,并且以此为乐。
而那些太监们却也并不生气,只是轻轻地骂几声“讨厌”。然而可惜的是太监们越是骂的欢,这些糙汉子们却越是欢喜。
不过有时候,这些新军们也有烦恼,那就是皇上发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他们都无处可藏。放在身上太重,可是放在军营里又不放心。
于是太子的大明皇家商行就根据需求推出了印刷十分精美的存单。将士们只需要把银子存进去就能换区对应数量的这种存单,然后在全国各地的大明皇家商行都能换出足量的银子。再后来很多将士觉得领银子还要存,索性就直接开始领存单,这样就使得朱常洛有机会推行他的纸币计划,只要能够保证这种存单始终能够换出银子,那就获得了信用,而很多时候信用是能直接当钱花的。
待武将封赏完毕,朱常洛话锋一转,看向身后的文官群体:“近年国库拮据,百官俸禄多有拖欠,更有以宝钞充数之弊。朕今查抄晋商及涉案人员家产,得银数百万两,自今日起,所有文官俸禄一律增加二成,且尽数发放白银,不得再用宝钞抵扣!”
此言一出,原本感觉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文官体系也顿时响起低低的骚动,不少基层官员脸上难掩激动和兴奋。以往俸禄常被宝钞折损大半,如今不仅加俸,还全给现银,这无疑解了家中燃眉之急。几位老臣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感慨——陛下此举,既显赏罚分明,又懂体恤臣下,足以让人心归。
朱常洛望着下方欢腾的景象,心中稍定。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再次落在昭武忠魂塔上:“此塔为忠魂而立,今日之赏罚,亦为大明而立。往后若有再敢贪赃枉法、通敌误国者,杨镐、李如柏之鉴在前,朕绝不姑息!”
随后命人将李如柏等一起残害戚家军的罪人,就都交给了戚金,由其处理。朱常洛则带领文官们率先离开,而在他们的身后则传来一阵阵惨叫。
最后二世祖李如柏等人就那样消失在了乱军之中,谁也没有见过他最后的模样。只知道三千缟素的戚家军子侄,每个人的身上都带有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