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敛息术成，易容潜行
村口的尘土尚未落定，林言的身影已消失在蜿蜒小径的尽头。
林言识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足够‘相信’意念。】
【谎言‘我可施展敛息术隐藏村庄’炼假成功，开始成真！】
【发放奖励……】
【技能：敛息术】
【效果：可对固定地点进行基础气息遮掩；也可自身主动运转，同一个大境界内无法看穿真实境界修为，探测气息。】
紧接着，一股全新的、复杂而精妙的信息流，如同早已存在般，自然而然地涌入林言的识海。
无数关于气息收敛、灵力波动平抑、存在感弱化的法门与诀窍，瞬间烙印在他的本能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道提示音接踵而至。
【炼假成真总次数，达到一百次。】
【解锁新权限：可同时炼假成真两条谎言。】
【提示:炼假成功一千次，可解锁同时炼假三条谎言。】
成了！
整整三个月的布局，终于在此刻，圆满收获。
这三个月的每一次炼假都如履薄冰，如今总算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今后也能从容几分了。
林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荡。
他于路旁驻足，转身回望。
日头渐高，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李家村，屋顶的炊烟与雾气交融，勾勒出宁静的轮廓。
林言指尖在袖中微动，一股无形的灵力自丹田悄然流转，化作一层水波般的微光；
以他为中心无声蔓延开来，轻柔地覆盖住了整个村落。
村子仿佛盖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纱。
那原本鲜活的人间烟火气，孩童隐约的嬉闹，鸡鸣犬吠，乃至土地本身散发出的微弱生机；
都像是被那纱巾笼罩，变得淡薄、模糊，不再那么引人注目。
整个李家村，像是融入了四周的山野背景之中，虽仍在眼前，却奇异地给人一种“此处空无一物”的错觉。
林言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生活了四个月的土地。
他转身，不再回头，步履轻捷地没入更深的山林。
远离村庄约莫二里地，路旁一棵树下，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正蹲在那里歇脚。
那汉子穿着半旧的粗布短打，头上戴着顶破草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被日头晒得黝黑的脸。
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待林言走近，那汉子才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汉子便默不作声地拎起地上的包袱，递到林言手中。
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不同身份的行头和一些散碎银钱。
林言接过包袱，顺手背在肩上。
那樵夫打扮的汉子则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
转身沿着另一条岔路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树丛后，仿佛只是个恰巧同路歇脚的陌生人。
林言往林子深处走了百来米，四周便彻底静了下来。
林木褪尽了叶子，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枯枝交错着，将天空分割成碎片。
稀薄的冬日阳光透过枝桠，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地上，投下斑驳而黯淡的光影。
空气清冷，弥漫着泥土和腐烂木质的气息。
林言心念微动，敛息术悄然运转。
丹田内的灵力波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迅速沉寂下去。
不过呼吸之间，他周身那属于修士的、若有若无的灵韵便彻底收敛，周身气息变得与寻常凡夫无异。
林言细细体味着，这种收敛的状态。
灵力运行并无滞涩，只是将外放的气息牢牢锁在体内。
如同将利刃藏于鞘中，锋芒不露，却随时可出。
林言寻了处较为平整的地面坐下，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眉眼清朗，带着几分出尘气质。
这张用二十几年的脸，不能再用了。
林言解开随身包袱，取出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易容工具。
蜂蜡、植物粉末、肤色膏体一应俱全，这些都是获得易容术知识后便提前备好的。
指尖灵力微吐，蜡块迅速软化。
易容术的要诀在脑海中自然流淌，他熟练地开始修饰面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再对镜自照时，镜中已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面色微黄，相貌普通，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苦与倦怠，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落魄书生模样。
唯有那双眼睛深处，还沉淀着属于林言的冷静与审慎。
林言控制着面部肌肉，让眼神变得略微迷茫、呆滞，彻底敛去那份不属于这个身份的精明。
镜中那张带着愁苦的陌生脸庞，让他恍惚了一瞬。
林言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粗糙的布袍，一种迟来的踏实感漫上心头。
四个月了。
林言还清晰地记得，穿越而来的第一个夜晚，独自躺在漆黑的山林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异界的虫鸣，在耳中如同催命咒语，每一片树叶的响动都让他心惊肉跳。
那时的我手无寸铁，身无长物，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在李家村的这四个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每一次编织谎言都要反复权衡，既要让人信服，又不能过于惊世骇俗。
每一次炼假成真前，都要准备好退路，生怕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凡人了。
敛息术，让我能藏匿自身。
易容术，让我能改头换面，游走于不同身份之间，不被人惦记。
纸人分身，更是能让我，稳坐幕后不必冒险。
还有符水、阵法、炼丹、炼器、灵植、灵膳、灵酿……
上百项技艺在身，虽然大多只是入门，却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生存体系。
虽然修为依旧低微，却是我在这修仙界，立足的底气。
凭借着敛息、易容与分身这三样保命技艺，我完全可以避开，大部分不必要的争斗。
悄无声息地游走于边缘，凭借炼假成真慢慢积累，稳步提升。
只是……
林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东北方，那片阴沉的山影。
那片日益蔓延的死寂之地，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为李家村施展的敛息术，或许能暂时瞒过寻常修士，但阵法能否挡住，那山中异变的侵蚀，仍是未知之数。
那掠夺万物精气的诡异手段，绝非寻常。
此事背后，恐怕牵扯甚大。
河源城，或许能暂避一时，但绝非长久安乐之乡。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危机暗藏。
林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隐忧。
多想无益，眼下最重要的是，走好下一步。
林言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当下。
从现在起我就是一个钱财将尽，前往源河城投亲靠友的穷书生。
世间再无林言样貌的，云游仙师许安。
林言解开道髻，以清水重新梳理成，书生常见的散乱发式。
随后将换下的素色道袍仔细叠好，收进包袱最底层。
身上早已穿好了一套，半旧的粗布书生袍，袍子洗得发白，肘部带着不甚明显的补丁。
换上磨薄了底的布鞋，林言将可能暴露身份的零碎物品妥善收纳。
这才掂了掂包袱——轻了许多，里面只剩下几套换洗衣衫、干粮、散碎银钱和笔墨。
粗布摩擦皮肤的感觉有些粗糙，远不如道袍舒适。
但这份不适，反而带来了心安。
林言从怀中取出一张，裁剪成人形的黄纸。
指间灵力流转，掐了个法诀，轻轻点在纸人眉心。
那纸人周身灵光流转，形体在光影中迅速拉伸、膨胀。
不过眨眼功夫，一个身形清瘦的老者便站在了他面前。
林言从包袱里取出一卷布幡，又随手折了根粗细适中的，树枝作为幡杆。
三两下组装妥当，布幡迎风微展，露出“铁口直断”四个大字。
他将布幡递到纸人手中，又递过去一个较小的包袱——里面装着几枚老旧铜钱、一本翻毛了边的黄历，以及少许符纸。
伍吉将包袱背在肩上，布幡斜倚肩头。
这卖相，糊弄凡人应是足够了。
林言低声自语：
“往后这便是游方卦师，伍吉。”
纸人化作的老者微微颔首，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老夫伍吉，铁口直断，趋吉避凶。”
“客官，可要算上一卦？”
“不错，不错！”
林言低声浅笑。
伍吉手持布幡，步履从容地沿着小径远去，不多时便消失在官道拐弯处。
布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言静立原地，待伍吉走出约莫二里地，这才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又取出一张黄纸。
指诀轻点，灵光流转间，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便出现在眼前。
这汉子面容朴实，衣衫半旧，他背上那个装有各色行头的包袱。
樵夫分身朝林言微微颔首，便转身踏上另一条岔路，往官道方向行去。
林言闭目凝神，将心神同时在两个分身之间流转切换。
伍吉那边，布幡在微风中轻晃，已能望见官道上零星的行人。
樵夫这边，则正不紧不慢地穿过一片灌木丛，包袱在他背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林言缓缓的睁眼，再次运转敛息术，确认周身气息已完全内敛，易容也毫无破绽。
这才迈开步子，以落魄书生那特有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一个落魄书生的身影，汇入官道零星的人流，朝着那源河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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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讳，是因果的坐标。
当一个新的名讳被赋予，一枚全新的坐标便被点亮。
琥珀之壁破碎，无穷的因果丝线，随之汇聚。
在诸天道祖都无法窥视的层面，虚实道祖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序幕，已毕。”
“此后道途漫长，汝当自赴，若有‘外物’相扰，吾自当为其寻一归处。”
祂无声低语，目光已投向时间长河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