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引起家主注意的办法有很多种,但哪种方式最合你心意,我无法替你做决定,得看你喜欢什么才行。”
沈川把话直接说开,让乞木耳缓解了眼下尴尬处境。
乞木耳见没能忽悠住沈川,也就直接说了:“既然沈将军把话说开,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沈将军,我自小就不被父汗看重,
我父汗眼里只有大哥赤烈,而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连我的妻子都背着我怀上大哥的孩子,
现在,大哥随父汗出征与托达部决战,却独留我一人守在这里,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我大哥。”
“论骑马射箭,我不输大哥分毫,每次进山狩猎,我和大哥的猎物几乎一样多,可凭什么父汗眼里只有大哥,没有施舍一丝的温情给我!”
沈川闻言心中只想笑,但还是面露凝色回道:“王子,虽然我不了解你的父亲和大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对你我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在我们中原,有种说法叫母凭子贵,敢问王子,你母亲的身份和你大哥的母亲,到底谁更尊贵?”
这话一出,乞木耳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他的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牧民,一次意外被贺丹汗临幸后才生下了自己。
反观赤烈的母亲,大头领的女儿,听闻出嫁时可是随来五千个奴隶,十万头羊,更是有大量金银玉器。
两人论谁对贺丹帮助最大,毫无疑问自然是赤烈母亲了。
“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什么,因为母亲出身卑贱,所以始终都无法入我父汗的眼?”
乞木耳握紧拳头,一字一句说完这番话。
沈川发现他的脸也因为嫉妒变得逐渐疯狂,甚至有些扭曲。
“王子你想多了,我只是说了下中原大家族的情况,和你们草原怕是没什么关系。”
“不,你说的没错!”
不想,乞木耳忽然说道。
“我就是因为母亲身份太过卑贱,才会被父汗看不起,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他的眼里永远只有大哥赤烈,哪怕大哥犯了再大的错,父汗也不会对他重罚,
而我,自从记事起,每日面对的都是父汗那铁青的脸,
任凭我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他的认可,有时候我明明做的比大哥好,
但受父汗器重那个却永远都是大哥,我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直到刚刚,我听了你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一起都不是我的原因,是我母亲的身份。”
一时间,乞木耳变得十分痛苦,开始双手抱头不停来回摇首,仿佛是要把什么东西从生命中甩掉一般。
“王子,你不要这样。”沈川见此,故作担忧道,“就算你父汗不尊重你,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
乞木耳表情十分痛苦:“以后贺丹部是我大哥的,等到了把一天,我将什么都没有,
没有土地,没有牧场,没有羊群,甚至连我的孩子和妻子都会被大哥无情的多去,
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内心万分烦闷,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沈川不语,默默听着他的发泄。
心中却已经在盘算如果乞木耳所言是真,或许要进入河套地区,就可以从他身上作为切入点。
于是,他鼓起勇气问道:“所以王子,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事,难道只是来跟我倾诉你并不幸福的人生经历?”
乞木耳:“你们汉人如果遭遇我这样的场面,会怎么做出选择。”
沈川:“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那就一定要把他们狠狠踩在脚下,用实际战绩告诉他们,谁才是主宰未来的王!”
乞木耳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那可是父亲啊!”
“那又怎么样?”沈川冷笑一声,“一个埋没自己能力为另一个儿子铺路,
这样一碗水都端不平的父亲,又有什么用?难道我要为了他毁掉自己前途?那是懦夫的行径!”
乞木耳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但仔细想了想,却也觉得沈川如此极端的理论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沈川继续说道:“你知道么?我其实挺喜欢草原上一位英雄,他叫冒顿,当初他也因为父亲偏心另一个儿子,
要致自己死地,借着狩猎的机会一举射杀了父亲,终于成为草原一代雄主,至于那些弑父的黑点,早已被世人遗忘在脑后了。”
乞木耳闻言,拳头捏的死紧。
沈川见此,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有不小波动。
但沈川没有继续刺激乞木耳,只要让他心中埋下怨恨的种子,以后再慢慢引导就行了。
现在继续给他洗脑,只会适得其反。
“王子,还有其他事么?”
“抱歉,打扰你了。”
乞木耳起身向沈川告别,离开了军营。
等人一走,安红缨重新步入帐内,轻哼一声道:“你跟他聊的挺投机,在聊些什么?”
“没聊什么,就是想让河套这边更热闹一些。”
“什么意思?”
“呵呵。”
沈川冷笑一声,随手重新开始叠起沙盘……
另一边,从汉军营地出来的乞木耳,一路策马疾驰回到自己营地。
一路上,他脑海里一直盘旋沈川跟自己说的内容。
直到回到部族,却见自己的妻子阿古正在毡包下绣着一个荷包。
草原没有绣荷包的传统,这是阿古身边一名汉女奴隶告诉她的传统。
因此,阿古每日都会抽出时间绣着毡包。
只是,他绣毡包不是为了丈夫乞木耳,而是他的哥哥赤烈。
在阿古心中,赤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而自己的丈夫乞木耳,就是一个没用的懦夫。
所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主动爬上赤烈的床,并成功怀上了他的孩子。
也只有草原上的英雄,才配让自己怀孕,那个无能的懦夫,有什么资格!
“你在干什么!”
乞木耳冲到阿古面前,一把将她手里的刺绣打翻。
阿古一怔,立马起身怒道:“乞木耳!你在做什么?”
乞木耳大怒:“你是我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其他男人,你个不要脸的标志,现在还怀着和他的孽种,真以为我乞木耳好欺负么?”
阿古的身体不断被他前后摇晃,终于热得她怒火炽盛,反手将他推开:“乞木耳,你疯了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个孩子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