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在车上百无聊赖的刷着短视频,突然嗷…一声,把我们几个吓一跳,我说咋啦一惊一乍的,来长白山没带人参咋行呢?
前方下车回去接着耍,带点人参回去啊。几人在下一站下车,重新进山!
老丁,你确定这次不会又遇到阿飘吧?李洋死死抓着登山杖,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片晃动的灌木丛。
我,丁肇中,职业出马弟子兼专业背锅侠,擦了擦额头的汗:放心,这次我们是来找人参娃娃的,又不是来捉阿飘的。
有区别吗?赵晓波在后面嘟囔,手里举着自拍杆,直播间老铁们都说了,人参娃娃就是成了精的人参,会跑会跳还会——
还会煲汤大补。陈玄陵道士捋着山羊胡接话,这次他没穿道袍,换了一身户外装,看起来像个退休老干部,据《本草纲目》记载,千年人参可起死回生...
胡翠花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老板,前面三百米有东西在偷看我们。
黄小跑紧接着报告:闻起来像萝卜炖土的味道,但更清新。
我们这次来长白山,是因为接了个奇葩委托——一位快一百岁的老富翁想找人参娃娃续命,出价高得离谱。当然,我们主要是出于对传统文化的探索精神,绝对不是为了钱。
又走了半小时,李洋突然指着地面:你们看!
泥土上有几个小小的脚印,形状像婴儿的,但比例更纤细。脚印旁边还散落着几根金红色的须须。
人参须!陈玄陵激动地蹲下,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新鲜的!它刚经过这里!
我们顺着脚印追进一片密林,树木突然变得异常高大,阳光只能零星地漏下来。空气中飘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闻着让人精神一振。
这地方...李洋缩了缩脖子,怎么感觉树在盯着我们看?
他没说错。那些老树的树皮纹路确实像极了人脸,而且随着我们移动,它们的似乎也在跟着转。
赵晓波的直播间突然炸了:卧槽主播后面!树上有个小孩!快回头看!
我们齐刷刷转身,只见一棵红松的枝丫间,确实蹲着个巴掌大的小人儿——通体金黄,头顶几片绿叶,脸上有细细的根须纹路,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我们。
人参娃娃!我压低声音惊呼。
小家伙眨眨眼,突然地钻进了树洞。
陈玄陵难得这么激动,白胡子都翘起来了。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隆起,一条树根破土而出,缠住了我的脚踝。紧接着更多树根像活蛇一样朝我们袭来!
打扰山神清净者,受罚!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林中回荡。
胡翠花立刻现出原形,九尾妖狐的威压让树根迟疑了一下。黄小跑则窜上树,冲那个声音方向放了个屁——这次是草莓味的,看来他确实在改进技能。
树根退去了,一个高大身影从树后走出——两米多高的巨人,穿着兽皮,脸上画着靺鞨族纹饰,手里拿着根骨杖。
乌拉尔!陈玄陵惊喜地叫道,是我啊,老陈!
巨人眯起眼睛,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小陈道士?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原来这位是长白山守林人乌拉尔,据说有靺鞨族萨满血统,已经守护这片山林一百多年了。他和陈玄陵三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你们找人参娃娃做什么?乌拉尔蹲下来问,那体型像座小山。
我老实交代了委托的事。乌拉尔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又是那些贪心的外人!小参差点被捉走三次了!
小参?
就是你们看到的人参娃娃,我给它起的名字。乌拉尔叹了口气,跟我来吧,但要先把那个偷拍的家伙处理掉。
他大手一伸,从灌木丛里拎出个人——居然是赵晓波!这小子一直躲在后面直播!
老铁们!看到没!真的人参娃娃!他还不知死活地对着手机喊。
乌拉尔捏碎了手机,赵晓波终于老实了。
跟着乌拉尔来到他的树屋,我们惊讶地发现小参正坐在桌上,晃着小脚丫啃松子。见我们进来,它立刻躲到乌拉尔耳朵后面,只露出半张脸。
它好可爱!李洋母性大发,掏出块巧克力,要吃吗?
小参嗅了嗅,慢慢爬下来,抱起比它身体还大的巧克力,咔嚓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
胡翠花现出人形,蹲下来用某种轻柔的语言与小参交流。不一会儿,小参就爬到她手上,亲昵地蹭她的手指。
翠花你还会植物语?我震惊地问。
狐族基本技能好吧?她白了我一眼,小参说最近有坏人一直在追它,用奇怪的网子。
乌拉尔沉下脸:是贾老板的人。那个药材贩子想捉小参去卖钱,已经伤了好几处灵脉了。
正说着,黄小跑突然竖起耳朵:有人来了!很多!带着铁器和...呃,某种臭味?
是贾老板的猎队!乌拉尔猛地站起来,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狗叫。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乌拉尔!把人参精交出来!否则烧了你的破树屋!
我们从窗户望出去,只见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猎人围在树下,领头的是个穿貂皮的小个子,满脸横肉,应该就是贾老板。他旁边站着个穿萨满服饰的老者,但眼神阴鸷,手里拿着个铜铃。
黑萨满阿尔斯楞!乌拉尔咬牙,叛徒!
黑萨满摇动铜铃,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参立刻痛苦地捂住耳朵,浑身发抖。
声波攻击?李洋惊呼,太卑鄙了!
情况危急,我急中生智:晓波!你直播设备还在吗?
手机被捏碎了啊!
备用机!我知道你肯定有!
赵晓波不情不愿地掏出另一部手机。我抢过来,打开直播软件,对准窗外:老铁们看啊!现实版盗猎国家保护植物!人肉他们!
直播间瞬间涌入上万观众。贾老板的脸清晰可见,弹幕立刻炸了:这不是长春那个非法药材商吗?举报了举报了!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贾老板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全网直播,继续叫嚣:给你们三分钟!不然放火啦!
乌拉尔准备冲出去拼命,被我拦住:等等,我有更好的主意。
我转向小参:你能让森林里的动物帮忙吗?
小参点点头,从头上拔下一根参须,交给胡翠花。胡翠花把参须捻碎,吹出窗外。金色粉末随风飘散。
几分钟后,森林里响起了奇怪的动静——树枝摇晃,地面震动,然后...
一群野猪冲了出来!接着是马鹿、狍子、甚至还有两只东北虎!动物们像疯了一样冲向猎队,场面瞬间混乱。
我的计划!贾老板尖叫着爬上越野车,阿尔斯楞!做点什么!
黑萨满拼命摇铃,但这次不管用了。一只松鼠精准地把松果砸在他鼻子上。
趁着混乱,我们带着小参从树屋后门溜走。乌拉尔领路,钻进了一条只有他知道的山洞密道。
小参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乌拉尔边跑边说,贾老板不会罢休的。
那怎么办?李洋气喘吁吁地问。
小参突然跳到地上,比划着什么。胡翠花翻译:它说长白山深处有个安全的地方,但需要经过。
什么考验?
心诚则灵。乌拉尔神秘地说,只有纯净之心才能找到参王谷。
我们面面相觑。赵晓波举手:我报名!我心灵可纯净了!上周刚给希望工程捐了五毛!
黄小跑嗤之以鼻:你心里除了流量就是钱。
最终决定由我、胡翠花和乌拉尔护送小参去参王谷,其他人分散注意力引开追兵。
分开前,陈玄陵给了我们几道符:遇到危险就烧掉,能暂时迷惑敌人。
李洋则贡献出他珍藏多年的辣椒喷雾:终极版,加了芥末和风油精。
赵晓波坚持要跟拍:这是历史性时刻!人类首次记录人参娃娃迁徙!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我们这边跟着小参深入原始森林,树木越来越密,光线越来越暗。奇怪的是,小参走过的地方,地面会微微发光,留下一条荧光小径。
这是人参精灵的路标。乌拉尔解释,只有被认可的人才能看见。
走了约莫两小时,前方出现一片雾气缭绕的湖泊。小参示意我们停下,然后独自走到湖边,用根须般的小手拍打水面。
湖面泛起涟漪,接着,一个巨大的...泡泡浮了上来?泡泡里包裹着一座微型宫殿,精致得像是用翡翠雕成的。
参王宫!胡翠花惊叹,我以为只是个传说!
泡泡破裂,宫殿稳稳地浮在水面上。一群和小参差不多大的人参娃娃出现在门口,好奇地打量我们。
最大的那个,头顶有朵小红花,应该是首领,它严肃地对我们说了什么。
胡翠花翻译:它问我们为何而来。
我单膝跪地,尽量显得诚恳:我们想保护小参,帮它找到安全的家。
人参王沉思片刻,突然伸手点在我额头上。一阵清凉感传来,接着我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森林被砍伐,动物被猎杀,灵脉被破坏...
它让你看长白山的伤痛。乌拉尔低声说。
我郑重承诺:我们会尽力保护这里。
人参王似乎满意了,招手让小参过去。两个小人参娃娃抱在一起,头顶的叶子快乐地抖动。
就在这时,身后树林里传来嘈杂声。贾老板和黑萨满居然追上来了!还带着十几个打手!
怎么可能!乌拉尔怒吼,他们怎么能找到这里?
黑萨满狞笑着举起铜铃:我在这小子身上下了追踪符!他指向赵晓波。
我们都转头怒视赵晓波。他心虚地低头:那个...他们出价十万买我的定位...
叛徒!李洋气得要踹他。
情况危急,人参娃娃们惊慌地往宫殿里跑。黑萨满摇动铜铃,刺耳的声音让湖水都沸腾起来。
休想伤害它们!乌拉尔举起骨杖冲上去,却被黑萨满一道黑光击中,跪倒在地。
胡翠花化作妖狐形态扑向黑萨满,但被铜铃音波震退。黄小跑试图放屁干扰,结果被一个打手用网兜住了。
眼看人参娃娃们要被捉住,我突然想起陈玄陵的符。赶紧掏出来点燃,烟雾形成一道屏障。
没用的!黑萨满大笑,这种小把戏...
他话没说完,烟雾中突然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居然是陈玄陵!不对,是烟雾形成的幻象,但栩栩如生。
阿尔斯楞!幻象陈玄陵厉声喝道,你违背萨满誓言,勾结奸商,该当何罪?
黑萨满明显慌了:你...你怎么...
趁他分神,我抓起李洋的超级辣椒喷雾,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他和贾老板就是一顿狂喷。
啊!我的眼睛!辣死啦!两人惨叫连连,在地上打滚。
乌拉尔趁机夺过铜铃,用力一捏,铜铃化为齑粉。黑萨满像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地。
打手们见势不妙,丢下老板就跑。赵晓波早就溜得没影了——后来我们发现他躲在一棵树后面继续直播,这货没救了。
人参王从宫殿里走出来,对我们深深鞠躬。它摘下一片金叶递给胡翠花,又给乌拉尔一根人参须,最后给了我一颗珍珠大小的金色种子。
胡翠花翻译:这是人参族的礼物。金叶可以治百病,参须能增强法力,金种子...它说你会知道怎么用。
危机解除,我们告别了人参娃娃们。泡泡宫殿缓缓沉入湖中,消失不见。
回程路上,我们遇到了狼狈不堪的贾老板和黑萨满——他们被一群愤怒的松鼠追着跑,裤子都被咬成了开裆裤。
至于赵晓波?他的直播间因为传播封建迷信被封了,账号清零。这小子现在天天缠着我要学出马,说是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乌拉尔继续守护着长白山。偶尔我们会收到他寄来的松子和草药,包裹上总画着个小人参的简笔画。
至于那颗金种子?我把它种在了堂口的后院。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两片金色的小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虽然它从来没长大过,但我知道,它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老板!胡翠花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黄小跑又把供果偷吃光了!
不是我!黄小跑狡辩,是老鼠!
我叹了口气,嘴里叨咕了几句,走向香案摆了一些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