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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城南城西两处黑堂口,回到那间郊外平房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里炉火重新拨旺,橘红色的光晕驱散了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也稍稍抚平了张浩脸上残余的惊悸。
王胖子搓着手在炉边烤火,嘴里啧啧有声:“那个刘一手,账本记得可真他娘详细,祸害了不少人。回头得让晓波慢慢整理,能联系上的苦主,咱得把钱给人家送回去。”
赵晓波用力点头,脸上带着一种参与了大事件后的兴奋与郑重:“王叔你放心,我肯定仔细核对!”
丁肇中没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连番施法、调动仙家,对他自身也是不小的消耗。蟒天龙沉静地盘踞在他身后,如同亘古存在的山峦,默默提供着支撑。黄小跑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干瘪的野果子,蹲在角落“咔嚓咔嚓”啃着。胡翠花和黄三太奶则安静地立在堂单两侧,仿佛两尊守护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女声:“丁师傅…丁师傅在吗?求您救命啊…”
屋里几人都是一怔。王胖子看向丁肇中,丁肇中缓缓睁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今天这事,似乎还没完。
赵晓波机灵,立刻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双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厚毯子包裹的、看不清面目的孩子,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不停地发抖。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愁苦、搓着手不知所措的男人,看样子是她丈夫。
“丁师傅…”女人一看到屋里的丁肇中,眼泪又涌了出来,腿一软就要跪下。
赵晓波赶紧扶住她:“大姐,别这样,进屋说,进屋说。”
夫妻俩被让进屋里,暖意扑面而来,却化不开他们眉宇间沉重的冰霜。女人抱着孩子,不肯坐下,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丁肇中。
“丁师傅…我…我家孩子…”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利索,似乎有难言之隐。
她丈夫叹了口气,替她说道:“丁师傅,我们是经人打听,说您这儿…能看一些…医院看不好的怪病。”他搓着手,脸上是难以启齿的尴尬和痛苦,“我家娃…才八岁…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一个多月前,突然就…就…”
他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才压低声音,近乎耳语般说道:“就长了些…不该长的东西…在…在下边…又疼又痒,孩子遭罪,天天哭,也不敢去学校…我们跑遍了医院,医生说是…是那种病…可…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啊!药用了不少,一点不见好,反而…反而更严重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女人更是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抱着孩子的手臂又紧了紧。
王胖子和赵晓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和同情。这么小的孩子,得那种难以启齿的病?这也太邪门了!
丁肇中的目光落在女人怀里那团毯子上,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常人看不见,但他却能清晰地“看”到,那毯子包裹的孩子身上,缠绕着一股极其污秽、阴湿的粉红色秽气,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下阴部位,不断侵蚀着孩子的生机。这绝非普通的生理疾病,也不是寻常的冲撞,而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带着强烈淫邪意味的诅咒或者邪法侵害!
“造孽啊…”一直安静旁观的黄三太奶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是‘桃花瘴’混合了‘子母阴煞’,专损童贞,坏人道基,最是阴毒不过。下手的人,其心可诛!”
胡翠花俏脸含霜,冷冷道:“寻常医药,如何能治这污秽邪气?不过是徒增痛苦。”
丁肇中心中已然明了。他看向那对绝望的夫妻,沉声道:“孩子是被人下了邪术,寻常医药无用。”
夫妻俩一听,如遭雷击,女人更是几乎晕厥过去,颤声道:“邪术?谁…谁这么狠心害一个孩子啊!丁师傅,求求您,救救孩子,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丁肇中摆了摆手:“不是钱的事。”他沉吟片刻,转向堂单方向,语气变得恭敬了几分:“有劳白家奶奶,看看这孩子的症候。”
他话音落下,屋内仿佛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药草清香。一道柔和的白光在堂单前缓缓凝聚,化作一位慈眉善目、头发银白、手持一根古朴藤杖的老奶奶虚影,正是丁肇中堂口里掌管药石医术的白家奶奶。
白家奶奶的虚影飘到那女人面前,和声道:“莫怕,莫怕,让老身瞧瞧孩子。”
女人虽然看不见白家奶奶,却莫名感到一股让人心安的温和气息,她犹豫了一下,在丈夫鼓励的眼神下,颤抖着将怀里的毯子稍稍掀开一角,露出孩子苍白痛苦的小脸和脖颈。
白家奶奶俯身,仔细“查看”着,她的眉头渐渐皱起,脸上的慈和被凝重取代。她伸出虚幻的手,在孩子下阴部位的虚空轻轻一拂,那股粉红色的秽气仿佛被灼烧般剧烈翻腾起来,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果然是‘桃花阴煞’。”白家奶奶直起身,对丁肇中道,“而且煞气已深入骨髓,与孩子的先天元气纠缠在一起,若再晚上几日,怕是神仙难救。”
那对夫妻虽然听不见白家奶奶的话,但见丁肇中神色凝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丁肇中问道:“奶奶,可能治?”
白家奶奶点了点头:“能治,但需费些手脚。需以至阳至净之露水为引,调和老身特制的‘净秽散’,外洗患处,内服汤剂,辅以银针渡穴,拔除阴煞。同时,需得找到施术的根源,将其破去,否则煞气源头不绝,容易反复。”
“根源之事,我来处理。”丁肇中当即道,“治疗之事,就全凭奶奶做主。”
白家奶奶不再多言,虚影一晃,便消失在堂单之后,显然是去准备药物了。
丁肇中对那对夫妻道:“孩子有救。但治疗过程有些特殊,需得按我的吩咐来。”
夫妻俩一听孩子有救,喜极而泣,连连点头:“丁师傅,您说,我们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丁肇中让赵晓波取了纸笔,快速写下一张方子,上面除了几味不常见的草药名,还特别注明需“寅时无根水”(凌晨三到五点的露水)为引。他将方子交给男人:“按方抓药,露水明日天亮前我去采集。今晚孩子就先留在我这里,你们明日此时再来。”
夫妻俩千恩万谢,虽然不舍,但为了孩子,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丁肇中让王胖子和赵晓波先去休息,自己则守在炉边,闭目调息,等待白家奶奶施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白家奶奶的虚影再次出现,她手中托着一个虚幻的白玉碗,碗里盛着些许散发着清冽气息和柔和白光的液体,另一只手拿着几根纤细的银针。
她走到被安置在里间炕上的孩子身边,开始治疗。只见她手法轻柔而精准,银针带着微弱的光芒,刺入孩子周身几处大穴,轻轻捻动,引导着孩子体内微弱的正气抵抗阴煞。随后,她用那白玉碗中的液体,虚虚地涂抹在孩子患处。
肉眼可见的,一丝丝粉红色的污秽之气从孩子皮肤下被逼出,然后在白光中消散。孩子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陷入了沉睡。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白家奶奶的虚影似乎也黯淡了一些。她收起银针,对丁肇中道:“今日先拔除表层煞气,缓解痛苦。明日配合汤药和露水,再行根治。弟马,那施术根源,务必尽快找到,此等手段,留之必成大患。”
丁肇中郑重颔首:“奶奶放心,我明日便去查。”
白家奶奶点点头,身影缓缓消散。
屋里恢复了安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孩子平稳的呼吸声。丁肇中看着孩子沉睡中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小脸,眼神冰冷。
桃花瘴,子母阴煞…对付一个八岁孩童…
这背后之人,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这黑暗,找到那个隐藏的、施放邪术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