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过年了,屯子里却传来一个噩耗——村东头的五保户韩老歪,前天夜里喝多了酒,倒在雪地里冻死了。
韩老歪是个老光棍,平时就好喝两口,没啥亲戚,后事自然由屯子里操办。按照规矩,停灵三天,择日下葬。灵堂就设在他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土房里。
停灵的第二天晚上,怪事就发生了。
负责守灵的两个本家小伙子,半夜里听见棺材盖“嘎吱”作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挠。起初以为是老鼠,没在意。可那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着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两人壮着胆子凑过去一看,差点吓尿了——透过棺材缝隙,他们看见里面的韩老歪,脸色乌青,眼睛瞪得溜圆,手指甲不知怎么变得又长又黑,正一下下地抠着棺材板!
“诈尸了!韩老歪诈尸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屯。这下可炸了锅!老一辈人都听说过“诈尸”(即尸变)的恐怖,说是人死时胸中憋着一口怨气,或者被猫狗等阳气重的动物冲了,就可能发生尸变,力大无穷,见活物就扑,厉害得很!
舅姥爷和村干部们急得团团转,这眼看要过年了,出了这档子邪事,谁不害怕?没办法,只能又来找我。
“肇中,韩老歪那边…怕是‘醒’了…”舅姥爷脸色发白,“这大过年的,可不能让它出来害人啊!你得想想办法!”
尸变?我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寻常的鬼魂作祟,而是尸体本身发生了异变,处理起来更麻烦,危险性也更高。
我立刻带上王胖子、赵晓波,以及必要的法器——桃木剑、墨斗、镇尸符、黑驴蹄子等,赶往韩老歪家。
离那破土房还有一段距离,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尸臭和令人心悸的死气弥漫在空气中。灵堂外面围了不少村民,但都不敢靠近,远远地指着房子,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恐惧。
推开虚掩的院门,只见那口薄皮棺材还在堂屋正中,但棺材盖已经被顶开了一条大缝,里面传来“嗬嗬”的喘息和抓挠声。守灵的那两个小伙子早就吓得躲到院外去了。
“胖子,墨斗线!晓波,准备镇尸符!”我低喝一声,拔出桃木剑,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材。
透过缝隙,我能看到韩老歪的尸体果然已经发生了变化:皮肤呈青黑色,布满尸斑,眼睛浑浊凸出,嘴里长出獠牙,十指指甲变得乌黑尖长,正疯狂地抓挠着棺材内壁。浓郁的煞气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果然是尸变了!”胡天刚的声音在我心间响起,带着一丝兴奋(他是掌兵马的,对付这种物理性的邪祟最是拿手),“弟马,这东西刚成型,还不算厉害,趁它还没完全破棺,赶紧镇住它!”
我示意王胖子和赵晓波一左一右拉住浸过黑狗血的墨斗线,我自己则手持桃木剑和镇尸符,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剑尖挑开了棺材盖!
“嗬——!”
棺材盖掀开的瞬间,韩老歪的尸身猛地坐了起来,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嘴,发出非人的嘶吼,挥舞着利爪就向我抓来!动作竟然十分迅捷!
“捆住它!”我大喝。
王胖子和赵晓波反应迅速,立刻将墨斗线甩出,如同渔网般罩向僵尸!墨斗线一接触到僵尸的身体,立刻发出“噼啪”的火花,灼烧得它嘶吼连连,动作也为之一滞!
好机会!
我脚踏罡步,闪身避开它的利爪,手中桃木剑带着破邪金光,直刺其胸口膻中穴!同时,另一手中的镇尸符如同闪电般拍向它的额头!
“噗!”
桃木剑刺入,却像是扎进了坚韧的牛皮,阻力极大!镇尸符拍在它额头,金光爆闪,僵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颤抖,但竟然没有立刻被定住!它猛地一挥手臂,将墨斗线挣得嗡嗡作响,王胖子和赵晓波差点被带倒!
好强的煞气!这韩老歪死前是积了多大的怨气?
“天刚!助我!”我在心中急呼。
“来了!”胡天刚的虚影显现,煞气长刀带着无匹的锋锐,凌空斩向僵尸的脖颈!
咔嚓!
如同砍断枯木,僵尸的头颅被硬生生斩下!黑色的污血喷溅而出,腥臭扑鼻!
无头的尸身兀自挥舞着手臂,挣扎了几下,才终于噗通一声倒回棺材里,不动了。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王胖子和赵晓波累得直喘粗气,看着棺材里的无头尸首,心有余悸。
“这玩意儿…力气也太大了!”王胖子抹了把汗。
处理完现场,我们找来柴火,将韩老歪的尸身连同那口棺材一起,在远离村子的地方焚化了,彻底杜绝后患。
事后调查才知道,韩老歪死的那晚,不仅喝了酒,还跟邻村一个二流子因为赌钱发生了争执,被打了一顿,心里憋着闷气和怨气。加上他死的时辰不好,停灵的地方又阴冷,种种因素凑在一起,才导致了这场罕见的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