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崇祯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
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弱,让人听了便不由自主地想要怜惜。
崇祯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被铁链锁着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她缓缓抬起眼帘,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波流转间,竟有万种风情,千般柔媚。
她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丝楚楚可怜:
奴家手上这铁链……着实沉重,能否请陛下怜惜,让奴家卸去这桎梏?
说话时,她微微侧过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铁链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衬得那肌肤越发白皙如玉。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似有泪光闪动,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崇祯心中一荡,脱口而出:
好好好,卸掉,卸掉!
话一出口,他立马反应过来——
不对啊!
我怎么这么听话?难道最前世的舔狗基因又复活了?!
崇祯猛地惊醒,发现旁边的张秀全此刻已经目光呆滞,傻笑着,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显然是要上去帮那女子卸枷锁了。
崇祯火冒三丈,上去一脚就把张秀全踹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听话?!
崇祯气得牙痒痒。
旁边的王承恩神情古怪地凑过来,小声说:
陛下,这女人颇为古怪,好像能魅惑人心。
他压低声音:
上次要不是有人及时发现,那个守卫都要把她偷偷放跑了!现在奴婢只敢让卫兵在外围看守,屋内只留了太监伺候。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陛下,您说这妖女……是不是会妖法啊?
崇祯心中冷笑:
指挥舔狗也叫妖法?那后世那些美女,个个都是妖怪了!
他大马金刀往座位上一坐,冷着脸审问:
妖女!说说你的来历!怎么当上这白莲教教主的!
那白素音闻言,并不惊慌。她缓缓抬起头,眉梢微蹙,一双美眸中波光潋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陛下……
她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哀愁:
奴家本是白莲教前任教主的女儿。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是在回忆往事:
父亲见奴家生得……还算周正,便从小将奴家培养为白莲教的圣女。
她的声音越发轻柔,如同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教中教义,读书识字,父亲悉心教导。还有那些……那些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察言观色,如何……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如何让人心生好感的法子,父亲也都一一教给奴家。
说话时,她的神态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无辜与柔弱——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浑然天成,却又处处都在撩拨人心。
崇祯心中一凛:
难怪了!
传教的本就善于蛊惑人心,这邪教更是从小培养出这么一个尤物——用美色,用气质,来操控人心!
崇祯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冷声问道:
你可知道,白莲教是官府明令禁止的邪教?你身为教主,可知罪?
他本以为这一问,至少能让这妖女露出一丝慌张。
然而——
白素音只是轻轻一叹,那双美眸抬起,直直地望着崇祯。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慌张,只有一种深深的哀怨与无奈:
陛下眼中,那是邪教……
她的声音飘渺而悠远,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可在奴家眼中,那是奴家从生下来就有的家人,是奴家唯一的依靠……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更轻了,几乎只是喃喃自语:
奴家……又何曾有过选择?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在看着崇祯,又仿佛在看着遥远的过去。那种无助,那种被命运裹挟的无奈,那种身不由己的悲凉——全都化作无声的控诉,透过那双美眸,直击人心。
崇祯又是一呆。
这女人的神态,这气质,这眼神——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他猛地惊醒,心中大叫:
这妖女!定是来毁我一心拯救大明的道心的!
崇祯心一横,猛地拔出腰间宝剑,寒光一闪:
妖女竟敢魅惑人心!朕要诛杀妖孽!
剑锋指向白素音。
然而,那女子面对雪亮的剑锋,却只是哀怨地一叹。
她没有求饶,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缓缓伸长了秀颈,微微仰起头,露出那一截修长雪白的脖颈。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若陛下真要杀奴家,奴家……便死在陛下剑下,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那模样,分明就是引颈就戮!
崇祯握着剑的手,僵在半空。
他环顾四周——
王承恩、张秀全、几个太监……
所有人都盯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
禽兽啊!
这么美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崇祯却把剑递给王承恩:
你去!你去杀了她!
王承恩连连摇头,双手摆得像拨浪鼓:
奴婢……奴婢下不去手啊,陛下!
崇祯又把剑塞给张秀全:
你去!
张秀全脑袋摇得更快,脸上满是惊恐:
陛下!小人一辈子连鸡都没杀过!我……我不行啊!
崇祯气得一脚又把张秀全踹到一边。
他握着剑,在屋里来回踱步,半晌,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挥挥手:
罢了罢了,把她……把她放了吧。
王承恩大惊:
陛下!此女可是邪教教主,放了恐怕……
崇祯大怒:
让你杀你又不敢!关在这里还得这么多人看着!还不如放了!
话音刚落——
那白素音却轻声开口了。
陛下……
她的声音柔柔软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奴家如今已是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了……
她抬起头,那双美眸中波光潋滟,眼角似有泪痕:
如果陛下不嫌弃,奴家愿意……愿意为陛下做一奴婢,侍奉左右……
她偷偷瞥了崇祯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声音更轻了:
奴家……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留在陛下身边,哪怕……哪怕做个洒扫宫女也好……
崇祯心中警铃大作:
跟我玩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那一套是吧?
你当这是女频小说呢?
就凭咱这舔狗基因,在女频小说里当皇帝都不一定是男一号!
他怒道:
你还赖上我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白素音闻言,却不惊不慌。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美眸直直地望着崇祯:
陛下乃九五至尊,金枝玉叶……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越发柔媚:
若陛下真的不嫌弃奴家蒲柳之姿,奴家……奴家又怎敢不从?
这不是在跟朕玩欲拒还迎么!
王承恩和张秀全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低着头就要往门外走。
你俩往哪走?!
崇祯怒吼一声,把两人定在原地。
他冷笑一声,盯着白素音:
你想得美!
他一字一句地说:
朕不喜欢女人!
这话一出——
整个屋子都静了。
王承恩和张秀全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就连一直掌控着对话节奏,似乎觉得一切尽在掌握的白素音,也第一次被崇祯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她瞪大了美眸,樱唇微张,脸上的表情从从容变成了错愕,从柔媚变成了震惊——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真实的、不加掩饰的表情!
空气凝固了三秒。
崇祯咳嗽一声,尴尬地补充:
朕是说……朕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崇祯转念一想:
要是这妖女真赖着不走,倒是有个好去处用得上她。
凭她这魅惑人心的本事,去了南京,不得比那秦淮八艳还有名?自己对付江南士绅,那些文人骚客的计划,倒还缺一个助力,如果她真的没有异心,是很好的一张暗牌。
于是崇祯问道:
妖女,如果你非要赖着不走,朕倒是有一事可以让你去办。
他打量着白素音:
你琴棋书画,都精通否?
白素音稍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那双美眸中重新恢复了柔媚:
陛下,琴棋书画,奴家虽略懂一二……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软糯:
但还不算精通呢……
她微微侧过头,一双美眸透过睫毛望着崇祯,眼中波光流转,带着一丝期待:
要不……
她轻咬下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陛下,您……教奴家啊?
崇祯心神又是一荡!
妖女!
真是妖女!
他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边走边说:
王承恩!找些人来,教她琴棋书画!
先关着!以后朕有用处!
走到门口,他又补充:
不用这么多人看着,锁链下了,愿意跑就让她跑去!
说完,他像是逃也似地离开了。
身后——
屋内突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戏谑,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崇祯脚步一顿,背脊发凉。
难道……
这一交锋,竟是我输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