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空间内那些被慕苓夕当宝贝一样种着的各类顶级灵药,随着她的灵力纷纷自主飞起,投入那团红色的灵液之中。
各种珍稀灵药在红色梓颜花的主导下完美融合,化作一团拳头大小,七彩流转的药液精华。这团药液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任何神仙为之疯狂。
慕苓夕指引着这团药液,覆上白景远全身伤口,尤其是那魔气肆虐的右肩。
“嗤——!”
药液与魔气接触,顿时发出如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声响。
魔气疯狂反扑,但在红色梓颜花这至阳至纯的药力面前,节节败退,被强行从伤口中逼出,随之消散。
白景远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因这极致的痛苦而颤抖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慕苓夕看的心如刀绞,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持续输出灵力,引导药力渗透他的四肢百骸,修复破碎的骨骼经脉,驱逐深入脏腑的余毒和魔气。
整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与灵力。眼见那团集合了无数天材地宝的药液逐渐缩小,白景远的伤势也快速愈合。气息虽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很是虚弱。
时间此刻仿佛失去了意义。慕苓夕不知疲倦的输出着灵力,额头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那魔气太过阴损,已然伤及了他的本命仙元。
“还不够……”
她喃喃自语,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没有片刻迟疑,她拔下发间一根银簪,在自己左手脉门处一划,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泛着淡淡的金光。
那是天帝嫡脉独有的本源精血,每一滴都蕴含着最纯粹的神性力量。况且她之前中过碎魂刺,乾元天尊每日为她梳理经脉,其实如今她是不怕魔气的。
她将自己的精血一滴滴引入白景远微微开合的唇间,同时运转功法,将神力渡入了他的经脉,修补他那受损的本源。
随着血液的流失,慕苓夕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眼前有些眩晕,但她咬紧牙关,硬是强撑着。
直到确认白景远体内最后一丝魔气消散,本源创伤被修复,脉搏变得强健有力,脸上也重新浮现出血色,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迅速止住自己手腕的血,简单包扎了一下。此刻,她已是强弩之末,心神早已消耗殆尽。
她示意那个灵力小厮为白景远换上干净的衣服,当看到他终于恢复平日的安详,只是如同沉睡般躺在那里时,她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挥散了灵力小厮,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带着白景远离开了芥子空间,回到房间的床榻上。
慕苓夕小心将白景远安置好,为他盖好被子,本想坐在床边守着他,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一软。她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顺势扶墙伏在床沿,脸颊贴着床框,侧头看着沉睡的他。
他没事了。
这让她彻底放心,眼皮变得愈发沉重。她甚至来不及给自己施个净尘诀,也顾不得换下这身沾染了他血迹的衣裙,就这么伏在床头,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房间内禁制依旧,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只剩下两人轻浅交错的呼吸声。
窗外,夜色深沉。
萧霁华,还没有回来……
晨光熹微,穿透黎明前最沉的黑暗,却驱不散丞相府上空弥漫的压抑。
萧霁华踏着这惨淡的天光回到府邸,一身风尘与疲惫。眼底布满血丝,含着化不开的悲痛。
皇宫这一夜,如同炼狱。
周衍在听闻爱子死讯的瞬间,骤然苍老了十岁,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他是帝王,是天塌下来也要顶住的支柱。
乔毓楠当场昏厥,醒来后泪水瞬间决堤,整个皇宫陷入死寂与哀恸。
还有朝堂之上即将掀起的巨浪,西漠那边的虎视眈眈……
千头万绪,全都压在了他的肩头。
但是,这些所有事情,在他踏入丞相府大门的瞬间,都被一种更尖锐的担忧强行压下。
“景远呢!回来了吗?情况如何?”
他来不及屏退左右,声音因一夜未饮而变得沙哑,急促的问迎上来的管家石扬。
石扬脸上满是忧色,连忙躬身回禀:“相爷,白公子是昨日傍晚回来的,当时……当时浑身是血,身受重伤,刚进门便已昏迷不醒。大小姐立刻带回了房间疗伤,严令除了您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至今……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
萧霁华的心猛地一沉。景远重伤至此,阿苓独自救了一夜却毫无声息……他不敢再想下去。
“看好外面!”
他丢下这四个字,身形已如一阵风般掠向白景远的院落。并指如剑,强行划开了禁制,推门进入。
房间内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异香,那是顶级灵药残留的气息,其中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萧霁华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白景远身上。只见他虽然面色苍白,但性命无忧,右肩处的衣物下,隐约还能看出包扎的痕迹。
他快步上前,搭上白景远的腕脉。灵力探入,感知到经脉虽有些虚弱,但运行无碍。灵力正在缓慢复苏,身上的魔气竟也已荡然无存!他又检查了右肩上的伤口,骨骼有奇迹般的重塑,只剩下些需要时间调养的损伤。
这……这简直堪比起死回生之术!
他心中巨震,景远的伤势他虽未亲见,但能让他力竭昏迷,必定是已油尽灯枯,本源受损之境。纵是他萧霁华亲自出手,集合昆仑山之力,拼尽一身医术,也绝无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间,将其恢复到如此程度!
阿苓是如何做到的?
他猛的转头,看向伏在床沿沉沉睡去的的慕苓夕,她身上穿的,甚至还是昨夜那身沾染了血迹的衣裙,发丝微乱,脸上毫无血色,连唇瓣都是淡白的,整个人透着一股耗尽了所有心力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