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天柱峰,地势越发险峻,林木也愈发古老苍劲,仿佛踏入了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空气中灵气的浓度显着提升,但也更加狂躁混乱,各种属性的能量流如同无形的乱流,相互碰撞、湮灭。陈凡手中的能量探测罗盘指针疯狂摇摆,发出持续不断的“嘀嘀”警示,显然这片区域的能量环境极其不稳定。
他不得不更加小心,将【金光咒】维持在随时可激发的状态,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前方每一寸土地,规避着那些能量乱流特别剧烈的区域,以及一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潜藏在阴影中的捕食者(一些因能量异变而格外凶猛的野兽,甚至隐约有了低阶妖物的特征)。
花生也显得格外安静,紧紧抓着陈凡的衣领,金色的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按照罗盘的指引和之前那丝微弱共鸣的方向,陈凡跋涉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抵达了一片位于天柱峰山腰处的、极为隐蔽的环形山坳。
山坳被陡峭的岩壁环绕,入口处被茂密的、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奇异藤蔓遮掩,若非罗盘强烈指向此处,加上陈凡神识敏锐,极难发现。
他拨开藤蔓,踏入山坳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僵在原地!
就是这里!
那股源自梦境、带着镇压与束缚意蕴的苍凉气息,在这里变得清晰可辨!虽然依旧微弱,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却真实地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他的灵魂都在微微颤栗!体内的孙悟空斗魂,更是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传递出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有怀念,更有一丝近乡情怯般的……悸动!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凝神望去。
山坳不大,中央是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寸草不生,地面是一种暗沉如铁的岩石。而在空地的最中央,赫然矗立着五根巨大的、呈合拢趋势的天然石柱!
那石柱并非人工雕琢,更像是地壳运动自然形成的奇观,但它们的形态……太像了!太像他梦中那根擎天巨指的微缩版!五根石柱颜色暗沉,表面布满了风化的痕迹和一些模糊不清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纹路,共同构成了一种如同手掌微微弯曲,欲要握拢的惊人意象!
而在那五根“手指”石柱合拢的中心下方,地面微微凹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祭坛般的石台。石台表面,刻画着一个早已残缺不全、却依旧能感受到其玄奥复杂的巨大符文阵列!阵列的核心,是一点几乎要被岁月磨平的、暗淡的金色印记!
陈凡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快步走到那祭坛前,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那点暗淡的金色印记。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印记的刹那——
“轰!!!”
仿佛惊雷在脑海中炸响!那幅荒芜大地的梦境画面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暗红色的天空,死寂的大地,那根缠绕着锈蚀锁链、顶天立地的巨指……以及巨指根部,那点微弱却顽强闪烁的、与他指尖下印记同源的金光!
一股庞大无比、混合着无上威严、滔天愤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的意志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指尖,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唵!”
一声古老、宏大、仿佛源自开天辟地之初的真言,在他灵魂深处炸响!这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本源的规则律动!
陈凡闷哼一声,只觉得头痛欲裂,识海仿佛要被撑爆!但他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运转“九转金丹大道”,淡金色的炁流疯狂运转,疏导着这股外来意志的冲击!
他看到了!不是完整的记忆,只是破碎的片段!
他看到一根金色的棒子,搅动了星河,打破了天庭的秩序!
他看到无尽的烈焰在炉中煅烧,却炼出了一双能看破虚妄的神目!
他看到一张巨大的、闪烁着五色光芒的符箓,从天而降,带着无可抗拒的镇压之力!
他看到一座巍峨的五指山峰,轰然落下,将无尽的桀骜与不甘,死死压在山底!
他看到沧海桑田,岁月流转,那被镇压的存在,始终未曾真正屈服,一点不灭的灵光,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呼唤着……
“孙悟空……五指山……”
陈凡喃喃自语,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眼中却充满了震撼与明悟!
这里,这个山坳,这五根如同手掌的石柱,这个祭坛……竟然是神话中镇压孙悟空的五指山在这个世界的一处投影?或者说,是那场惊天动地的镇压事件,在多元宇宙中留下的一个印记、一个坐标?
而他体内那缕“不灭斗魂”,正是源自那被镇压的本尊!此地残留的镇压气息与斗魂同源,故而能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那点祭坛上的金色印记,恐怕就是孙悟空被镇压时,一丝不甘的意志或者说本命源光,穿透了时空屏障,残留于此的痕迹!也正是它在冥冥中呼唤着继承了斗魂的陈凡!
就在陈凡消化着这惊天发现时,他体内的孙悟空斗魂,在接触到这同源的镇压气息和那点金色印记后,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活力,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和活跃!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对“斗战金身”和那淡金色炁流的掌控,都隐隐提升了一丝!仿佛此地的气息,正在补全着斗魂的某些缺失,唤醒着更深层次的力量!
然而,福兮祸所伏。
就在陈凡沉浸于这惊人发现和斗魂的提升时,他强大的神识猛地捕捉到,山坳入口处,那被他拨开的淡蓝色荧光藤蔓,正在微微颤动!
不是风吹的!
有东西进来了!而且数量不少!气息……冰冷、混乱,带着一种与“弑神者”那些人造改造体相似,却又更加原始、更加暴戾的味道!
陈凡瞬间从感悟状态中惊醒,眼神锐利如刀,猛地站起身,面向入口方向。
【金光咒】的光芒在体表亮起,不再是淡淡的金晕,而是凝实了数倍,如同给他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色纱衣!
他轻轻拍了拍紧张的花生,低声道:
“看来,找到正主的同时,也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引过来了。”
“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吧,伙计。”
他的目光穿过摇曳的藤蔓,锁定在了那些正在涌入山坳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影之上。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守秘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