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我年纪虽小,但挑选东西却颇有章法,不像胡乱购买,心中更是惊奇,态度也愈发恭敬起来,亲自帮我挑选、打包。
所有东西清点完毕,掌柜的拿起算盘开始核算。随着算珠噼啪作响,掌柜的报出了一个数字:“小丫头,您要的东西……蒙学书籍两套五本,共一千文;宣纸,便宜的一刀共一百文,普通的一刀二百文,共三百文;毛笔四支,共四百文;砚台一个,共一百文;墨条两个条,共两百文;颜料一套,五百文;另外两套启蒙笔墨纸砚,每套按五百文算,共一千文。总计是……三千五百文。”就是三两银子又五百文。
我心中暗暗咋舌:「果然,在古代读书识字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情。寻常农户一家一年也未必能攒下四两银子,而这仅仅是最基础的笔墨纸砚和蒙书。」我再次感慨自己拥有空间和现代知识是多么幸运。
我脸上不动声色,开始砍价:“掌柜的,我一次买了这么多,您看这零头……另外,这最便宜的宣纸,纸质似乎过于粗糙了……”我拿起一张草纸般的宣纸,轻轻捻了捻。
掌柜的推了推眼镜,苦笑道:“小丫头,这价钱已是实价了。书斋不比别的行当,利润微薄。这样吧,三千三百文,真的不能再少了。”
我见好就收,知道书斋利润可能确实不厚,便点头同意:“行,就按掌柜说的。另外,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拿起来也不方便,掌柜的能否借贵店的马车一用?帮我把东西送到城外指定地方即可,我可以付些车钱。”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运输方式,将这些东西运到地点。
掌柜的沉吟了一下,看在这一单生意不小的份上,点了点头:“可以,店后就有拉货的板车,可以让伙计帮你送一趟。车钱就不必了,算小店附赠的。”
“那多谢掌柜了。”我道了谢,痛快地支付了三千三百文。
我看着伙计将打包好的书籍、纸张、文具等物装上店后一辆半旧的马拉板车,然后对赶车的伙计交代道:“麻烦小哥,把东西送到县城西门口附近,那条叫槐树胡同的巷子口,放在那里就行,我家里人会去取的。”我随口编了个胡同名字。
伙计应下,驾着马车离开了。
我则走出书斋,我需要赶在伙计到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槐树胡同之前,找到合适的地点,进行下一步。
离开书斋后,我并未直接去往我胡乱指定的槐树胡同,而是朝着之前来布庄路上注意到的一个摊位走去。
那是一个摆在街角的小摊,不卖吃食,也不卖杂货,只卖各式各样的竹编制品。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打补丁粗布衣服的老婆婆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还在不停地编着一个小巧的竹篮。她身边堆满了她的作品:从半人高、用来背柴火粮食的大背篓,到一尺见方、盛放物品的中型竹筐;从圆形的、带盖的针线箩筐,到扁平的、晾晒东西用的竹筛子;甚至还有小巧玲珑的、给孩子玩的小竹篮、小蝈蝈笼子……琳琅满目,手艺精湛,每一件都透着竹篾特有的光泽和韧性,可见老婆婆手艺之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