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海市某地下深层审讯基地。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和惨白得刺眼的无影灯。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低沉的、仿佛能压碎人神经的嗡鸣声。
绝对的寂静,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审讯室中央,固定着一把特制的金属椅。
“邮差”被牢牢禁锢在上面,四肢、脖颈乃至头部都被合金环锁死,连最细微的挣扎都做不到。
他肋部的伤口已被简单处理,但脸色依旧灰败,眼神却带着一种混合了绝望、桀骜和一丝濒临疯狂的麻木。
“吱呀——”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叶知微走了进来。
她换上了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制服,款式简洁到极致,却将她挺拔冷厉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摄人。她身后跟着一名面无表情、如同机器人般的记录员。
叶知微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迈着无声的步伐,绕着“邮差”缓缓走了一圈,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地刮过他的身体,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她在“邮差”正对面的金属椅上坐下,双手平放在桌面上,目光如两盏探照灯,直射对方瞳孔深处。
“代号‘邮差’。”
叶知微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机器合成音,“本名伊万·彼得罗夫,原‘阿尔法’特种部队精英,因严重违纪被除名。三年前被北美联盟招募,接受基因改造计划一期强化。
力量、速度、反应、痛觉耐受度提升约18-22倍,代价是寿命预期缩短至20岁。”
她语速平稳,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像重锤,狠狠砸在“邮差”伊万的心上!这些都是他档案中最核心、最绝密的信息。
伊万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下意识地绷紧,锁链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死死盯着叶知微,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叶知微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投资人包括‘环太平洋学术基金会’……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骤增:“告诉我,伊万·彼得罗夫,为一个把你变成短命怪物的组织卖命,值得吗?”
伊万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起来,眼中闪过恐惧:“哼!知道又怎么样?老子烂命一条!能换来几年的力量和痛快,值了!总比像条狗一样窝囊死强!”
“痛快?”叶知微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嘲讽,“是指像现在这样,像只被钉在板上的青蛙,任人宰割?还是指,你的家人至今还以为你死在了一场‘意外’的边境冲突中,甚至没能收到你的抚恤金?”
“家人”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伊万强行筑起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慌:“你……你们把我家人怎么了?!”
“放心,龙国政府不像你们组织那样毫无底线。”
“他们很安全,但他们的安全,取决于你的合作态度。”
这是赤裸裸的攻心。利用对方内心深处最后的软肋!
伊万剧烈地喘息着:“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叶知微直视他的眼睛,“协助我们铲除在龙国所有北美联盟的卧底。”
伊万听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哈哈哈!你以为我是谁?我不过是个跑腿送信的‘邮差’!”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叶知微的声音骤然变冷,“你只需要回答,做,还是不做。”
伊万止住笑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赌徒般的疯狂,他死死盯着叶知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但我赌你们不敢。哈哈哈!”
他在赌。赌龙国方面需要他活着,需要他脑子里的情报!这是他唯一的生机和谈判筹码!
叶知微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缓缓站起身。
“你错了,邮差。”
她走到伊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怜悯的冰冷:“谁告诉你,我们需要你‘活着开口’?”
伊万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只见叶知微对身后的记录员微微颔首。
记录员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银色金属箱,里面不是刑具,而是一个玉瓶。
“这是什么?”邮差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叶知微从玉瓶中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违反国际法的!你们是魔鬼!”伊万疯狂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国际法?”叶知微嘴角的嘲讽更浓,“当你们用基因改造技术制造杀戮机器,用生化手段暗害我国科学家的时候,怎么不提国际法?对待恐怖分子和人类的敌人,我们有自己的规则。”
她示意记录员上前。
记录员把药丸塞进了邮差的口中。他本能要吐出来。
可是,入口即化!
邮差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用舌头将异物顶出,喉咙肌肉剧烈收缩试图干呕!
然而,那药丸刚一接触唾液,竟如同活物般瞬间消融,化作一股冰寒刺骨、又带着灼烧感的诡异液体,根本不容抗拒,直接滑入喉管,涌入胃袋!
“呃啊——!你……你给我吃了什么?!”邮差嘶声怒吼,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暴戾。
但下一秒,他的怒吼就变成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嗬——!!!”
那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
仿佛有亿万只带着腐蚀性口器的毒虫在他体内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神经中疯狂啃噬、钻营。
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反复撕裂、碾碎、再重组。
“砰!砰!砰!” 邮差被禁锢在特制椅子上的身体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坚固的合金锁链被他挣扎的力量绷得“嘎吱”作响,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虬龙般暴凸而起,颜色变成骇人的青紫。
然而,比肉体痛苦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侵蚀。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无数光怪陆离、扭曲疯狂的幻觉:
他看见自己最恐惧的教官,化作了腐烂的僵尸,用生蛆的手骨掐住他的脖子,发出咯咯的怪笑;
他看见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亡魂,从血泊中爬起,围着他索命,空洞的眼窝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
“不!不要过来!滚开!啊——!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邮差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发出语无伦次的尖叫和哀求。
他拼命用后脑撞击椅背,试图用另一种痛苦来转移注意力,但根本无济于事。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折磨。
……
良久。
“救救我,救救我……我答应你们……你们这些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