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赵琰投辽,竟被辽国新帝封为“南院大王”,统兵二十万南侵的消息传到汴京,朝野震动。
“逆子!这个逆子!”皇帝气得呕血,卧床不起。
太子赵桓监国,连夜召集群臣商议。
“诸位,辽军二十万已破雁门关,直逼太原。太原若失,中原门户洞开,如何是好?”太子面色凝重。
朝堂上一片死寂。大宋精锐多在东南、西北,中原腹地兵力空虚。且连年征战,国库吃紧,此时再起大战,实非良机。
有老臣出列:“殿下,不如……议和?”
“议和?”太子冷笑,“辽人挟三皇子而来,摆明了要侵我疆土,如何议和?”
“可战之兵不足十万,如何抵挡二十万辽军?”
正当争执不下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臣有话说。”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站在太子身侧的顾安!他如今十岁,已被特许参与朝政。
“顾世子有何高见?”太子问。
顾安走出队列,小脸严肃:“殿下,诸位大人,辽军虽众,却有三大弱点。”
“哦?哪三大弱点?”
“第一,辽军远来,粮草补给困难。雁门关至太原,山路崎岖,运粮不易。”
“第二,三皇子为帅,辽军将领未必心服。辽人最重血统,岂容一个外族人统帅?”
“第三,”顾安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北方冰雪消融,河流涨水。若能以水代兵……”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太行山一带:“此处地势低洼,若掘开汾水、滹沱河,可淹百里。辽军骑兵再勇,在水中也难施展开。”
朝臣们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十岁孩童,竟能有如此见识!
兵部尚书忍不住问:“顾世子,这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顾安坦然道:“一部分是读兵书所得,一部分是听父亲与年将军谈论战事时记下的,还有……是臣自己想的。”
太子拍案叫好:“好!就以水代兵!不过……”他看向顾安,“此计虽妙,但掘堤放水,会淹没农田村庄,百姓……”
顾安道:“殿下,臣已查过。那片低洼地,多是盐碱荒地,村庄稀少。且此时春耕刚过,夏粮未收,损失可降到最低。”
他顿了顿,又道:“更妙的是,臣还想到一计——可先疏散百姓,再掘堤。待水退后,朝廷拨银重建,反而能让百姓得利。”
太子闻言,深深看了顾安一眼:“顾世子思虑周全,本宫准奏!”
散朝后,太子留下顾安。
“安弟,你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令本宫刮目相看。”太子感叹,“顾公教子有方。”
顾安恭敬道:“殿下过奖。臣只是尽本分。”
“本分……”太子若有所思,“安弟,若让你随军出征,你可敢?”
顾安毫不犹豫:“敢!臣虽年幼,但熟读兵书,愿为殿下分忧!”
太子摇头:“不,你不能去。但……你可以帮本宫举荐一人。”
“何人?”
“你父亲,顾廷烨。”太子缓缓道,“此战关系国运,非顾公不可。”
顾安心中一紧:“殿下,父亲他……已萌生退意。”
“本宫知道,”太子叹气,“所以需要你去劝他。告诉他,此战之后,本宫定会放他归隐,绝不强留。”
顾安点头:“臣明白了。”
回到澄园,顾安将太子的话转告父亲。
顾廷烨沉默良久,叹道:“我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
明兰握住他的手:“官人,你若不去,谁去?”
“是啊,谁去呢?”顾廷烨苦笑,“年勇辞官归隐,朝中能独当一面的大将,确实不多了。”
他看着儿子:“安儿,你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为父很骄傲。但你要记住,为将者,一念之间关乎千万人性命,不可不慎。”
“儿臣谨记。”
三日后,圣旨下:封顾廷烨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兵十五万,北上御敌!
出征那日,汴京城再次万人空巷。
明兰为丈夫披上战袍,眼中含泪却不落下:“官人,一定要平安回来。”
顾廷烨握住她的手:“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江南,找你哥哥,过清净日子。”
“嗯。”
顾安带着蓉姐儿、娴姐儿来送行。
“爹爹,”顾安跪地,“儿臣在家,定会照顾好娘亲和姐姐们,等爹爹凯旋。”
顾廷烨扶起他,拍拍他的肩:“好孩子,顾家就交给你了。”
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妻儿,策马而去。
大军开拔后,汴京的气氛却更加紧张。
太子虽坐镇监国,但三皇子投敌的消息已传开,民间议论纷纷。更糟糕的是,朝中开始有流言,说三皇子才是真命天子,太子得位不正。
这日,顾安从宫中回来,脸色难看。
“母亲,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说三皇子投辽是迫不得已,是被太子逼迫。”
明兰冷笑:“定是三皇子余党所为。安儿,此事你怎么看?”
顾安沉吟道:“儿臣以为,谣言止于智者。但百姓愚昧,容易被煽动。当务之急,是查清谣言源头,同时……要让百姓知道真相。”
“如何让百姓知道真相?”
“写戏,”顾安眼睛一亮,“写一出戏,演三皇子如何通敌卖国,如何害死忠良。百姓爱看戏,看了戏,自然就明白了。”
明兰赞许地点头:“好主意!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顾安找到汴京最有名的戏班班主,亲自编写戏本。他年纪虽小,但文采斐然,不过三日,一出《逆子引狼记》就写成了。
戏在汴京最大的瓦舍上演,第一日就轰动全城。
戏中,三皇子勾结辽人,害死忠臣,引狼入室,最后被天雷劈死。虽然夸张,但情节跌宕,唱词激昂,看得百姓义愤填膺。
“原来三皇子是这样的人!”
“该杀!该杀!”
“太子才是明君!”
谣言不攻自破。
太子得知后,对身边侍从感叹:“顾安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而此时北疆,战事已起。
顾廷烨采纳了儿子的建议,先疏散百姓,再掘堤放水。果然,辽军二十万被大水困住,进退两难。
三皇子赵琰站在高处,看着一片汪洋,气得暴跳如雷:“顾廷烨!你竟敢如此!”
他身边一个辽国将领冷声道:“大王,我军粮草被淹,战马陷在泥中,若不早做决断,恐全军覆没。”
赵琰咬牙切齿:“传令,退兵!”
“退兵?”辽将摇头,“大王,此时退兵,宋军必会追击。不如……拼死一战。”
他指着远处宋军大营:“擒贼先擒王。若能拿下顾廷烨,宋军必乱。”
赵琰眼中闪过狠厉:“好!就依将军所言!”
当夜,辽军派出死士,夜袭宋营。
顾廷烨早有防备,但辽军死士实在凶猛,竟突破三道防线,直扑中军大帐!
眼看就要得手,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死士头目咽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独臂将领站在高处,手中弓箭尚未放下。
竟是——年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