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英气的心肝儿疼,她拍拍周娇的胳膊,“闺女还是你懂事,我让他下乡,咋的了?
她皮糙肉厚的能干活,要不是在娘胎里面抢了你的营养,让你从小身子就弱,你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生病。
这是她从娘胎里就欠你的,再说那是下乡是上边儿的号召,这是国策,是光荣的事情。
又不是让她去死,你瞅瞅,让她下个乡,她就跟全家有深仇大恨似的,把咱全家往死里整啊!
周岩我告诉你,你也别吓唬我,咱老周家,走得正行得端 ,根儿红苗正,不怕你污蔑。
再污蔑也没有用,该下乡你还得下乡,这事儿改变不了。
明儿个你就给我收拾收拾滚下去劳动,有你这样思想的就是欠教育。”
周清欢,“大伙听见没听见没?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就叫颠倒黑白。
秦凤英,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下乡吗?好,那我问你,为什么是我下乡?家里三个女儿,按照政策,她周娇首当其冲。
周娜今年十六,也到了可以下乡的年纪。为什么偏偏是我?非要把我给扔到乡下去?
论顺序,周娇先去。论年龄,三个都能去。凭什么这个名额就非我莫属?
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你们谁的衣服不是我洗的?谁的饭不是我做的?
每天天不亮就起,睡得比狗还晚。
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是我在养着你们,是我在支撑这个家。
没有我这个你们嘴里的小保姆,你们能穿得这么光鲜亮丽。你们能养得这么唇红齿白?
你们现在过的舒适生活,都是建立在剥削我,压迫我的基础之色上的。你们踩着我的血肉,过着你们的好日子。
大领导说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今天,就是要响应大领导的号召,要对你们这些阶级敌人坚决说不。
我要跟你们这些走地主路线的剥削者,坚决划清界限。”
这年头,什么罪名最大。
就是这个,谁沾上一点儿,就够全家喝一壶的。
你秦凤英刚才不说不怕吗?来啊,那就互相伤害啊!
秦凤英的脸瞬间就白了,指着周清欢的手都开始哆嗦,“你,你胡说八道个啥?你是要害死全家啊,!?”
周清欢手握小红书,那是有恃无恐,“叔叔大爷,阿姨婶子们,你们看看。
你们看看我,面黄肌瘦,常年穿着破衣烂衫,差一点就衣不蔽体了。这像周家亲生的吗?
你们再看看周娇和周娜,唇红齿白珠圆玉润,身上的衣服连个补丁都没有。
我就想问问,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还周娇身体弱?秦凤英同志,你这个封建大家长,还想用这种借口来蒙蔽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吗?
你们看看,我这瘦得跟麻杆儿似的,风一吹就倒。
周娇珠圆玉润,这叫身体弱?那我这样的,是不是马上就要进棺材了?
我穿的破破烂烂,她们穿得整整齐齐。
我吃的都是菜汤泡粗粮,她们隔三差五大米白面。
我睡的是陈年旧棉花的被子,她们睡的是温暖的被窝。
我每天累死累活,她们十指不沾阳春水。你现在跟我说,她身体弱?”
我最后就想问一句,秦凤英同志,周大川同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难道我不是周家的孩子,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不然我解释不了,为什么周家单独对我‘另眼相看’。”
没办法,前世小说看多了,脑洞开的大开,这里边要是没有啥猫腻儿,她不叫周清欢。
周清欢一直盯着秦凤英的表情,就在她问到最后一句,她是不是周家孩子的时候,她看到了秦凤英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周清欢心里呵呵一笑,看来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啊!
她这随口一诈,还真诈出东西来了。
秦凤英被周清欢那句质问给问的心里发毛,又被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瞬间就炸了,“放屁,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生你养你,我还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