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吕不韦的到访,本欲休憩的李晨放弃了休息,静静在屋内等候着。
不多时,吕不韦、嬴异人两人进了屋,与赵姬三人交谈起来,声音虽不高亢,但情绪激昂之下,仍有丝丝缕缕传出屋外。
时光缓缓流逝,过了一阵子,吕不韦与素锦从主屋内走出,嬴异人则留在屋内,并无出来之意。
吕不韦趁机询问素锦:“沐尘姑娘近日表现如何,可有逾越之举?”
素锦给出颇为中肯的评价:“办事尚可,只是手脚有些毛躁。”
而后,吕不韦在前,素锦跟随其后,一同来到侍女房间。
屋内,还是那张能睡五人的大床,如今只躺着三人,门口多了张小榻。此时,李晨正于小榻上静坐冥想,仿若在等待吕不韦的到来。
见吕不韦进来,侍女们赶忙起身,没歇着的几个快步走到跟前,欠身行礼,齐声道:“吕公万安。” 李晨也跟着下床,微微躬身:“吕公万安。”
吕不韦目光扫过,瞧见大床上睡的几人和小榻上独处的李晨,微微皱眉,扭头问素锦:“这是何状况?”
素锦再次欠身,柔声道:“吕公,此屋向例乃是供五位姐妹休憩之所。目下局势使然,妾身与容娘既受命侍奉夫人、照料小公子,自是日夜值守于主屋,唯愿能即刻应夫人、小公子所需。如此,这边厢寝室虽留有床位,然日常唯余三位姐妹安卧,倒也未显拥塞。” 言毕,素锦依旧垂首,姿态恭顺,静候吕不韦的回应。
吕不韦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毕竟李晨是新添进来之人,且至今仍不清楚李晨究竟性别为何,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敢贸然断定,如此分开歇息,倒也算妥当。
少顷,吕不韦开口:“沐尘,今晚跟我走一趟。” 李晨应道:“是。” 说罢,吕不韦转身出去,李晨简单收拾下小榻,准备离开。
阿喜最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微微倾身向前,睁大眼睛,满是关切地望向收拾床铺的李晨,轻声问道:“沐尘,你这一走,,今晚还回不回来呀?”说话间,她的眉头轻皱,眼中透着一丝不舍。
静姝双手交叠在身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沐尘,你跟着吕公出去,万事小心,得早点回来,大家都惦记着你呢。” 她眼神透着暖意,嘴角挂着浅笑,试图给沐尘送去一些慰藉。
胖婶则做回凳子,叹口气,略带严肃语气说道:“沐尘啊,明天出去采买可就不等你了。要是你回来得早,就帮衬帮衬,搭把手。千万记住早点儿回来,别让大伙担心。” 她说罢,还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既有对明日忙碌的担忧,也有对沐尘的几分嘱托之意。
李晨站在门口,听到三人这一番贴心的话语,心头不禁一暖,眼眶微微泛红,轻声应道:“姐妹们放心,我会尽快回来,不会让大家久等的。”
李晨抬脚往外走,身后传来素锦平淡的声音:“早去早回。” 李晨点头应了声:“是。”
李晨跟着吕不韦以及那几个熟悉的护卫一路回到吕不韦的居所。
吕不韦匆匆步入自己的书房,待到李晨进入后小心的将房门关上,李晨也顺势做到书房主位处等待吕不韦。
将门关上后,回来的途中脸上露出一抹看似轻松的笑意,看向李晨调侃道:“沐尘啊,我听闻你近日侍女的工作干得不错?”
李晨拱手,神色平静,声音冰冷道:“嗯,才干了两天,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清闲一些。吕公,有事说事吧。”他顿了顿,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倒是前天看到申越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你也失踪了两天,虽然大战即将爆发,但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色如水,透过窗棂倾洒进屋内,宛如一层银霜铺陈。屋内并未燃起烛火,李晨坐在桌前,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使得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冷冽,仿佛空气都已凝结。
吕不韦笑意褪去,面容转而凝重,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长叹一声:“唉,如今这局面,已然如绷紧之弦,一触即发。异人公子被赵王召去,一日未归,我亦被平原君请去‘叙话’,耽搁至今。这赵国,看似风平浪静,却正如你所言,战争即将爆发。”
李晨看了看吕不韦的方向,问道:“莫非秦国已经宣战了?”
“是,又不是。”吕不韦缓缓缓过身,看向李晨,同时笑道:“哈哈哈,原来阁下也非全知之人,看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李晨眼神冷冽,瞧着神色间隐有些自得、好似有些 “飘了” 的吕不韦,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从空间中抄出个棍子便向吕不韦冲去,“砰”“砰” 两声凌厉脆响 ,铁棍精准砸在吕不韦肚子与膝盖处,力气恰到好处,在吕不韦还在洋洋得意时,直接把他打得双腿一软,跪地不起。
之后木棍轻轻落在吕不韦的肩上,一股冷冽的寒意蔓延到棍身,让着无锋的木棍有种刀架脖子的即视感,柔声说道:“不韦啊,我去给嬴政当侍女才短短两日啊,你怎末就飘了呢。”
言罢,李晨手腕轻抖,木棍瞬间消失不见,他随即单手拎起吕不韦,放到吕不韦备好的垫子上。而李晨自己,则在眨眼间回到主位坐定,开口道:“行了,别装了,我没用多大的力气,来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不韦也收起玩味的心思,整理了一下礼节,抓住衣角,用力抖了抖,用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盖微微分开,缓缓挺直腰背,稳稳跪坐在垫子上,目光平视前方,说道:“一周前,秦国宣布赵国按约定交出战败的六城,若不交出即刻发起战争。这次被叫去的原因是因为,秦国已经派出军队,离开函谷关,同时下达第二次通牒。赵王让异人公子与秦国进行周旋,想减缓战争的到来,留出更多的准备时间。而我则是被平原君叫去,由于我与嬴异人走的比较近,平原君说赵王这次十分愤怒,要不死不朽,如果这次战争失败,将会那异人公子祭旗。甚至可能中途将公子祭旗鼓舞势力。平原君找我也是希望与秦国交涉,虽然交涉有一定成果战争时间延后一些时日,具体时间仍旧未知,只知道大量秦军仍向长平进发。”吕不韦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也长呼一口气。
李晨听着吕不韦的介绍大概明白了如今的状况,也明白这两日为什么没来,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虽然不知道与真正的历史差距有多大,但是自己如今的任务应该就只是保护嬴政,其他这些事情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啊,虽然我也想知道点外面的新闻,但与你将我带出来有什么关系?李晨在一旁思考着。
吕不韦看着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晨,在此时依旧有些感到冷意。
这时李晨抬头问道:“那你这次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吕不韦顿时哑然,还以为你能给个什么高深的见解呢。说道:“此次找你前来,是因为我要再次前往秦国,只是不知道这次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是有几件事情要你的帮助。”
没等李晨拒绝,便继续说道:“其一,这几日我与异人公子长期不在,赵姬母子的安全可能由你多多照顾,虽然有申越的保护,但大多时候申越可能更多情况会以公子有限,如此以来,赵姬母子就靠你了。”
李晨点了点头:“吕公放心,我定当在保护小公子的前提下顺带尽量保护一下夫人的。”
吕不韦顿时语塞,倒也无妨能顺带保护也比无人保护要强。
“其二,此次离开邯郸前,我准备去一趟赵府,这件事需要你跟着去一趟。”吕不韦顿了顿,似在斟酌言辞,“异人公子归秦之路,本就艰难,若是真的发生意外,如你说所真的无暇将赵姬母子带走,有赵府作为依仗说不定也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不代表我不信任你,但我觉得有赵府支持更有保障些。”
李晨依旧是点点头:“这件事我没有异议,只是这件事你决定好去哪个赵家了吗?可有把握。”
吕不韦目光闪动,身似坚定:“已有决断,听闻城南赵府在赵国虽然不是权势滔天,但确有不小话语权。明日前去,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
李晨有些震惊,反问道:“你这么快就打点好一切了?”
吕不韦摆了摆手:“倒是提交过一次拜帖只是当日主家不在。明日前往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李晨点了点头,料想不到两天的时间,抛去被带走的时间,哪里会这么快,但也有些感叹吕不韦行动迅速。
吕不韦道:“等赵府的事情解决,我便会即刻出城前往秦国。与华阳夫人及阳泉君周旋。华阳夫人虽已有意扶持异人,可是依旧苦难险阻,不知需要一年又或是更久,他们母子便需要你照顾了。”吕不韦又拿出一个锦帛,放在桌上,李晨大致扫视一眼,这张锦帛上的内容虽然与之前相比极其相似,只是仅有对华阳夫人与阳泉君交谈的内容,并没有关于自己的分析。好似重新整理过那般。
李晨本要展开查看一番锦帛上的内容,确听到吕不韦的叹气声,同时继续说道:“虽说有申越和秦国死士暗中护持,可如今这乱局,人心惶惶,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有一事你可能不知,今年五月曾经不止一队人马要袭杀公子,当时并未查明,只是普通的武器,所以很难查询具体来自那方势力、那个国家。也是自那之后,公子才搬回那座小院,也是因为过于危险才将夫人与公子分开,然而依旧免不了各方势力的围杀,甚至有一次连赵国护卫都有伤亡。也是最近秦国向赵国宣战,暗杀的次数才略有减少,我知晓你有能耐,虽然不求你去保护异人公子,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危机不一定仅仅来自与赵国,其余五国甚至其余势力也会成为潜在的威胁,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派更多人保护他们,比如你的侍女。”说到最后甚至语气里带了些恳求,只是黑暗中看不清吕不韦的表情。
李晨看了看对面的吕不韦,听到前半段时他还是有些震惊的,有人刺杀嬴异人这件事情紫女与他是讲过的,可是在吕不韦话语中好像发生很多次,紫女是没理由骗他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一堆刺杀大多都没有威胁到嬴政的生命,这也可能为什么两人话语中偏差会如此之大,也有可能是吕不韦故意夸大,总的来说不得不小心,至于让紫女参与到此事,本身不愿意的,变数为什么是变数,可能注定会被抹除吧,也可能是段梦。
他看向面前的一切想了很多,但又不想牵连紫女他们,看到吕不韦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便伸手触碰面前的锦帛,将其展开查看其中的内容。
吕不韦也看到对面李晨的动作,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说道:“我这谋划,可还有哪些补充之处,尽数说说。”
起初李晨是根据从左到右开始查看,发现第二句好像有些乱了,才开始从右看起。
锦帛上记载了吕不韦曾经实施的计划,从当年见到嬴异人到如今成功见到华阳夫人,已经花了6个年头了,与当初‘奇货可居’的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了。虽然只有一步之遥却是关键一步,虽然自己任务关系不大,也不希望吕不韦这里掉链子,也是一一检查中,上面不仅仅有关于华阳夫人的生平喜好,以及近年来无法诞生子嗣的原因,还有今日调查出的阳泉君的喜好。当真是事无巨细。
两人关于锦帛上的内容讨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