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舫眉头紧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卖给谁？你不是说这块地不出售吗？”连问两句，他一下子意识不到自己已经由主动转为被动。
李承德抚摸了一下桌面上的买卖合同，他并没有说谎，确实是卖出去了。
“那个人我也不熟，也不是我们的同行，想必你也不认识，但他出的价格可以，你知道的，我们都是商人。”李承德语调有些得意。
“顾总，你拍的这些照片我可以用其他东西跟你换。”对于这些照片，他要说完全不在意也不可能，如果让老婆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会跑到公司发疯，他面子往哪里放？
顾景舫顿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仿佛心里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突然掏走，他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
“喂？……顾总？”李承德见对方没有回应，以为对方信号不好。
“喂？……”
顾景舫指尖轻轻按掉了电话，坐在椅子上呆怔着，瞬间双眼无神。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休闲衬衫的年轻男人边擦汗边进包间，他的好兄弟白剑。
他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脸阴云，顿感稀奇，不禁调侃:“哟，谁那么大本事让我们顾总一脸阿衰样啊？”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调侃回去，但现在他没空搭理对方，脑海里全是李承德刚刚的话……
还有谁会对那套房子感兴趣？
不再多想，拨通特助电话:“你和易恺今晚加班，查一下宁家老宅那块地是谁买下的，查不出来就在公司睡吧。”
对面出现两秒钟的停顿:“…额，收到！”
白剑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吐槽:“啧，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顾景舫下完命令，只丢下一句话:“待会你们自己吃，我有事先走了。”
不等对方回应便拿起外套直接出门。
“哎！……阿哲很快就来了，你小子又提前跑路！”白剑有种再次被抛弃的怨念。
把他们约出来的是他，提前跑路的又是他，兄弟慎交……
……
京城九龙山
九龙山位于京城繁华的商圈中心，集中了住宅、休闲、旅游、娱乐等产业，是国内外游客到京城的必游景点之一。
山上的别墅群主要集中在南苑路，每一套别墅都有独立的花园和后院，奢华大气，宛若人间宫殿。
一辆宝蓝色的梅赛奔驰正在山腰上疾驰，向山上行驶。
茂密的丛林快速从耳边穿过，干净宽敞的沥青马路蜿蜒盘旋，仿佛一条墨色绸带自然垂挂在腰间。
显示屏上的红色标识越来越近了……
越靠近南苑路，两边的树木越稀疏，街道上的落叶随风飘扬，尽显萧条……
已经17年了，自从他的颜颜出事后，他便不敢再踏进这个地方，直至今日。
他把车停靠在后门不远的一条偏僻黄土小路，小路不到1米的宽度，这条小路是他们仨小时候经常偷溜出去玩的必经之路，从大院的后门通往下山的主路。
万幸的是，这条路的轮廓还在，顾景舫凭借着记忆沿着这条轮廓走进去，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裤脚摩擦草丛的“唰唰”声响。
不久，他便到达了宁家旧宅，看着已经生锈腐蚀的后院大门，爬山虎几乎覆盖了外围铁栏，里面干涸的游泳池……
脑海中那个扎着小麻花辫、满嘴奶油的可爱小女孩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颜颜……，如果你还在，该多好。”思绪缠绕，顾景舫不愿舍离。
透过锈迹斑斑的围栏，顾景舫看到了一堵颜料脱落大半的墙壁，那是他小时候经常陪着宁颜姐弟画画涂鸦的地方。
由于常年的日晒雨淋，无人打理，白墙也严重发黑发黄，看不清图案，只稀稀疏疏看到几片彩色颜料。
顾景舫挽起袖子，翻墙而入，这种事情他已经十七年没有做过了。
原本的草坪已经变成黄土，被焚毁的别墅遗址就在眼前，只剩下一座破碎的主体，墙面和窗户门框都已经发黑破败不堪……
他无法想象17年前的那个晚上，里面那对母子仨人经历多大的痛苦……
……
前几天阴雨绵绵，许卿选择宅在屋里，大小姐吃的全靠点外卖。
今天天气不错，她早起出门去小区餐厅吃了早餐，打车过去车行，还是得买辆车比较方便。
……
华景车行
这是京城最大的汽车市场，有平价亲民的车型，也有全球高端的豪车品牌，还有汽车配件一条龙维修服务等。
许卿刚踏入车行，两名销售小姐姐热情招待:“欢迎光临，小妹妹，你想要什么牌子的车？”
小妹妹？我看起来有这么小？
“有什么推荐吗？”许卿选择困难症，直接问。
这小姑娘看起来像刚大学毕业的，估计是打工攒了点积蓄。
“请随我来，这里都是刚出不久的新款。大众、五菱、轩逸都有……价格也不贵，11万左右就能落地。”
“我们也有二手车，九成新，五六万就有一辆，您看要不要考虑？”
那两名销售姐姐引她到平价车销售区，看着清一色自己没怎么见过的品牌车辆，外观也一般般。
“价格无所谓，可以开启无人驾驶吗？”许卿随口一问。
开什么玩笑，这点钱你还想要无人驾驶？这小姑娘真的没出过社会，还想一分钱当十块钱用呢。
其中一名销售忍不住笑出声，“小妹妹，你的预算是多少呀？无人驾驶功能的话得是另外一个区域，应该不适合你呢。”
“赵总，您来了，我给您倒杯咖啡。”
许卿看着另外一名销售跑去服务其他客户，她也无所谓，毕竟她本来也不喜欢买东西一直有人跟着。
“你不用跟着，我自己逛逛。”许卿面无表情地说道。
“行。”销售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干脆地走去接待其他的客户。
她逛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心仪的车子，慢慢走到了地下二层的豪华区，果然，这些车她基本都认识。
许卿看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斯国家里有一辆粉色的。
“哎！小妹妹，不要乱碰。”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销售看到许卿准备打开车门，紧张地跑过来。
许卿闻声抬眼，脸色不悦:“你们不是卖车？为什么不能碰？”
男人在斟酌语言:“这款车比较贵，您不懂使用的话会产生损耗。”
他继续补充:“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是不要随便碰这些车，可以上去一楼大厅那里看看。”
许卿如往常一样关上车门，“坏了吗？”
“没坏你也买不起……”男人小声嘀咕。
“难道这就是京城第一车行销售该有的专业素质？”许卿高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