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公司的证照手续都快办齐全了,陈立言想先跟屈海多看看地,他要把记忆中涨幅最高的地皮都考察一遍,有些离得比较近,他俩骑自行就能来回,有些比较远的地方,面的车不愿空车回来,只能包车,频率太高,出行成本遭不住,只好让屈海骑着他爸的摩托车,载着陈立言到处跑。已经初冬了,俩人经常被冻的鼻涕哈拉。
李淑云的办公室里,屈海抱着暖气包不撒手,陈立言也窝在沙发上端着姜汤打喷嚏,李淑云无奈地看着俩人:“说起来你们俩都是大老板,现在每天冻的跟孙子一样,不行就还是回来好好干服装厂吧!”
陈立言抬头望天:“啥时候咱厂里也能拿上指标买辆车啊!”
一提车屈海可不冷了:“我去打听一下有啥要求和手续,要是买了车,能不能让我第一个开?”
陈立言两口子大笑:“可以!当然可以,以后你兼上司机,我们也完全没有意见!”
陈立言:“不能光问买的事,驾照考试在哪能报名你也一次性打听清楚。问到了咱们四个都去考。”
李淑云:“啥意思?还有我和汪玥的事呢?”
陈立言:“当然了,等陈曦上初中了学习忙,以后咱俩轮流每天早晚开车接送她,让孩子路上还能眯一会儿。”
屈海:“哥,你真敢想啊,你是非要把曦曦养成资本家大小姐啊!”
陈立言:“少大惊小怪的,咱有条件肯定要给孩子最好的啊!你要是有自己的车了,你不接送屈琛吗?”
屈海嘿嘿一笑:“肯定接送啊,我还要连我媳妇一起接送呢!”
学车买车这两件事在屈海心里扎了根,他要先尽快弄清楚考驾照的事情。
李淑云:“我刚说让你们回来继续干服装厂不是在开玩笑的。我一人快累晕了,整天顾头不顾腚。今天的客户我又差点忘了去拜访,还是人家打来电话我才想起这事,人家等了我一个多小时。更尴尬的是我手上也是一个急活,一批加急订单要核对。”
陈立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给你招个助理,我和屈海先放一半时间在服装厂,帮你带带人,熟练了就好了。”
屈海:“咱们一直都在招人啊,就是想招个聪明能干的,还挺难!”
李淑云:“要不明天,你俩谁抽空去趟报社,咱们登报招吧。多来几个也行,挑合适的留。光在厂门口贴告示效果不好。”
三人达成一致,李淑云起草了一份招聘启事,要求学历中专以上,年龄三十岁以内,样貌端正。薪资待遇比其他企业高出百分之二十提成另算,试用期合格即可转正。
其实淑云特别想让童装店的大店长吴晓静来服装厂帮她,但童装店的业务吴晓静是最熟悉的,而且业绩一直很好,新老客户维护的也很到位,再换个人管童装店未必能有老员工这么周全,便作罢了。
屈海登完广告就回了服装厂,今天三个人都在服装厂帮淑云完成一些琐事,顺便看看厂里现有的员工里是否有能转为助理或者销售的岗的人选。
翻了大半天员工花名册,屈海眼都要花了,实在是很难找到合适的,文化程度就很多都达不到那两个岗位的要求,所以只能慢慢等人来应聘了。
报纸上的招聘启事才登出两天,办公室的电话就被打的响不停。其实现在需要工作的人很多,但有学历的不愁分配,没学历的达不到招人要求。专门空出了一间空办公室,面试用,又把保安队里最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叫来专门接电话。
屈海开始做起了hR,面试着每一位来应聘的人。
屈海觉得,这是他做生意开厂以来最难的工作,以前觉得难以沟通这个情况并不普遍,直到他今天坐在这里给人面试,才知道啥叫鸡同鸭讲,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
有个小伙子,外形条件很不错,屈海觉得看着很适合做业务,就开始问一些基本情况,结果一开口就是一口浓浓的甘省口音,听得屈海很费劲,俩人连基本沟通都成问题。
屈海问他:“你对春季女装的品类了解多少?”
他回答:“冲天就是琼子,分衣……”
屈海头上的汗已经滴下来了,问他是否觉得自己的普通话别人可能听不太懂,他完全不以为然,这让屈海无法接受。现在最需要的是高端女装的销售人员,能独自谈下大客户的那种,如果连自己产品都介绍不清楚,这不在开玩笑么,普通话肯定是基本条件。唉,实在可惜。
面到一个应届中专毕业的小姑娘时,屈海问她如果让她担任总经理助理,她是否愿意学习怎样做好这份工作?
小姑娘支支吾吾低着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就站那低头搓自己的衣角,屈海不停鼓励她别紧张,结果她更紧张了,直接跑出了办公室。屈海人傻了呀!幸亏没有关门,要不外面的人以为他把人家怎么样了呢!
屈海深呼吸一下,等下一个人进来。这次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屈海还没开口,他先发制人:“你们这报纸上写的工资是不是真的?”
屈海:“当然是真的,虚假广告我们不做。”
男人:“哦,那给我看看你们之前给职工发工资的留底吧。我不太相信。”
屈海:“不好意思,这个您没有权限查看。”
男人:“那我咋知道你工资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屈海已经不想理他了,耐着性子回复:“如果您能胜任工作岗位,薪资水平只会更高。”
男人:“吹牛吧,无凭无据的。”
屈海不想浪费时间了:“好了,您可以出去了,招聘是双向选择,我觉得您并不适合我们的岗位。”
男人抻着脖子指着屈海:“凭啥要我出去,我排队排了半天!连个工资你都不能证明是不是真的,我为啥要相信你?谁知道是不是骗子?”
屈海感觉精疲力尽,叫了保安把人请出去才获得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