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和陈老太一直在整理年货,俩人边干活边斗嘴,陈雄回来的时候他俩都不知道是啥时候出去的,陈钰更是压根没注意到。
陈立明被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笼罩,心突然沉了一下,赶紧拉着吴德芳出去找陈钰。陈老头和陈老太也着急了,陈老太指挥陈老头把她的轮椅取来,让陈老头推着自己也出去找。
四个大人,没有一个问陈雄有没有看见陈钰。陈雄见大人们全都出去了,自顾自高兴地玩着新玩具,吃着零食,又打开电视找到儿童频道,现在完全是他的天下了。
陈立明和吴德芳对这一片并不熟悉,只能沿着大路不停喊陈钰的名字。
陈老头推着陈老太在陈立明两口子的反方向,也是不停地边走边找。
不知道陈钰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陈老头突然想起陈雄回来的时候,不知道陈雄有没有看见陈钰,他想回去问问,陈老太拦住了他,陈老太说:“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了,先把这一圈找完再回去,刚刚出来前陈雄也没说他看见陈钰了,他肯定不知道,我们自己先找。”
吴德芳越找心越慌,拉着陈立明的胳膊:“我闺女不会碰到人贩子了吧?”
陈立明一听吴德芳这么问,也觉得腿一软。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一口气,陈立明找到电话亭,给陈立言的办公室打去电话,陈立言的厂子已经放假了,他和李淑云在家休息呢,因为家里经常没人,所以没有安装座机。陈立明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更慌了。
吴德芳在旁边跳脚:“找陈立红啊,你那么多弟弟妹妹,都赶紧叫来帮忙找孩子啊!”说完都快哭了。
陈立明手抖着翻阅随身带的小电话本,也不知道陈立红他们厂放假没,万一她不在厂里咋办。正想着,电话接通了,还好纺织厂还没有放假。
陈立红再讨厌她大哥,也知道陈钰丢了不是小事,就赶忙请假骑着自行车去了她妈家。
陈立红路上冷静了一点,觉得她大哥肯定只是对那片不熟悉,也许陈钰跟别的小朋友常去玩的地方他们不知道在哪,所以才以为孩子丢了。
陈立青被程娟的妈妈给塞了一大堆腊肉腊肠之类的,让她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程娟让她先把东西送回家,然后下午程娟去找她,一起看电影。
陈立青到家发现只有陈雄一个人,把家里造的跟猪窝似的,就问大人去哪里了,陈雄爱答不理地告诉她,爸妈爷奶都去找他妹妹了。
陈立青还没反应过来,找他妹妹是啥意思,想多问几句,陈雄抱着电视机,根本不理她。陈立青气的也出了门,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爸妈大哥问问怎么回事。
刚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看见陈立红骑着自行车来了,陈立青招手:“姐,你今天咋来了。”
陈立红一头雾水:“刚大哥给我打电话说陈钰丢了,你这没事人一样,是不是孩子找到了?”
陈立青一听,大惊失色:“啥?陈钰丢了?”
俩人赶紧又在院子里开始找孩子,陈立红带着陈立青把廖凯去玩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所有巷道角落都没有放过。
快过年了,去办年货的邻居陆续回来,陈家人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他们家陈钰,整整一中午,一无所获。陈立红把大哥大嫂和她爸妈叫回家,让他们再问问陈雄到底有没有看见陈钰,她带着陈立青去陈立言家。
吴德芳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哭,陈雄在看动画片,听到他妈的哭声烦的转头冲吴德芳喊:“你吵死了!”
陈立明上前两步一个耳刮子扇到陈雄脸上,陈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下好了,谁说话陈雄都不听,谁问都不理,更没人知道陈钰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陈老头和陈老太也急的跟热锅蚂蚁一样,不停转圈圈。陈老太边流眼泪边让陈老头推她出去,挨个敲邻居的门,问问有没有人见过陈钰。
陈立言今天准备陪李淑云去逛街的,看见陈立红和陈立青来了,俩人气喘吁吁,急急忙忙地说了陈钰找不到了的事情,陈立言和李淑云也大吃一惊,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陈立言和李淑云也骑着自行车跟着老三老五去找孩子。陈立言估算了下时间,觉得这样盲目的找效果不大,于是又去了趟派出所,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真是很不安全啊,孩子丢了想找点线索都不容易。
大过年的,陈立言又叫了厂里留守的几位保安和工人,让他们也一起找陈钰。陈立红越找越觉得害怕,又给廖建英打了电话,让他带廖凯过来,让廖凯问问周围他们一起玩耍过的小朋友,有没有谁今天见过陈钰。
陈雄带着陈钰出去的时候,是平时早高峰结束以后的时间,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买年货的都赶早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基本都是中午,所以老陈家的人到处问,都没有人见过陈钰。
吴德芳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个闺女虽然自己没有养过,但这突然丢了,也太难以接受了,她生陈钰的时候,孩子太大,差点难产,想到这就哭的更大声了。
陈立明站在她旁边又急又烦,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们,以为两口子在吵架,他推了下吴德芳:“你别哭了,你说,陈钰是不是因为不想跟我们回去,所以离家出走了。”
吴德芳听完哭声立即停止,感觉自己的魂都被抽走了,一下子哭得更伤心了:“陈钰啊我的陈钰啊,你快后来吧!你回来以后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陈钰啊,你去哪里了?你在哪啊?”
陈立明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更烦躁了,扔下吴德芳,自己又去别的地方找,如果陈钰是离家出走,那她会去哪里呢?
陈立明觉得自己真是个失败的父亲啊,两个孩子,老大被养成一团糟,老二还没养呢,已经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