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文的识海深处,元婴小人看到了一幅奇景:老人的灵魂如同一轮耀眼的烈日,其强度远超常人三倍有余。但每当阿尔文吟唱咒语时,这过于强大的灵魂力量就会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将正在成型的魔法结构冲得支离破碎。
元婴小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化作流光回归本体。张灵枢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
张先生发现什么了?阿尔文紧张地攥紧法袍。
您的困境,恰恰源于您最强大的天赋。张灵枢指向老人心口,您的灵魂力量太过磅礴,就像...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图书馆的灭火装置上,就像用消防水龙浇灭蜡烛——力量太大,反而适得其反。
阿尔文呆立当场,六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你的失败,是因为你太强大。
阿尔文花白的眉毛高高扬起:这...这怎么会是阻碍?
张灵枢取出一张新的羊皮纸,迅速勾勒出一个灵魂能量模型:您看,普通魔法师施展二级魔法时...他画出一条平缓的曲线,只需要调动这么多灵魂能量。但您的灵魂太过强大...
他的笔尖突然划出一道陡峭的弧线:每次施法时,您的灵魂都会本能地调动过量能量。就像用巨锤敲击绣花针,结果只能是针断锤落。
阿尔文的嘴唇微微颤抖:所以我的魔法总是...在最后关头溃散?
正是如此。张灵枢点头,您的灵魂在无意识中破坏了自身的魔法结构。这不是缺陷,反而是种罕见的天赋——只是需要特殊的引导方式。
老人踉跄后退两步,扶住书架才稳住身形。六十七年的心结在这一刻被解开,他的眼中泛起泪光:那...那我这辈子...
张灵枢的目光温和而坚定,他看穿了老人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期盼——那是一个被失望折磨了太久的灵魂,甚至不敢再轻易拥抱希望。
我有一个办法,张灵枢主动开口,声音沉稳如山泉,或许能助您解决这个困扰。
阿尔文枯瘦的身躯猛地一颤,当张灵枢说出有办法解决这句话时,阿尔文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接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浑浊的双眼瞬间蓄满了泪水。
张、张先生...老人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真...真的可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破旧法袍的前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我这样的老废物...您...这个恩情...
话说到一半,阿尔文突然哽住。六十七年来积压的委屈、不甘和此刻喷涌而出的希望在他胸腔里翻搅,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他想要表达谢意,却又猛然意识到自己连一枚铜币都拿不出手;想要询问方法,又怕听到需要什么自己永远得不到的天材地宝。
实在...实在是...老人的话语支离破碎,就像他这一生支离破碎的魔法梦想。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胸前已经褪色的学院徽章。
就在这极度的情绪波动中,阿尔文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看见张灵枢的面容在眼前模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最后的意识里,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站在魔法测试场上,看着水晶球里耀眼的光芒...
阿尔文先生!
张灵枢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老人已经无法回应。他瘦弱的身躯像一片枯叶般向后倒去。
张灵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瘫软的身躯,轻缓地让他坐倒在地。手掌抵住老人后心,一股温润如春阳的灵力徐徐渡入,护住他几近崩溃的心脉。
深呼吸,张灵枢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尔文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他睁开眼,看到晨光中张灵枢沉静的面容,终于确信这不是自己六十七年来重复过无数次的幻想。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张灵枢的袖口,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张灵枢轻轻按住阿尔文颤抖的手,张灵枢不等他再开口便主动告诉他,他知晓一门法术名为“禁神术”,本意是为了禁锢囚禁对方的灵魂,他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解释道:只需稍加改动,便可暂时封您部分灵魂之力,使其维持在常人水准。说着,他做了个收束的手势,待您完全适应掌控后灵魂的力量。可以自行冲破禁锢
阿尔文睁大浑浊的双眼,虽然看不见任何变化,却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希望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这...这真的可行吗?
张灵枢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施法得宜,当无大碍,绝不会伤及您的灵魂本源。
阿尔文闻言,枯瘦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张灵枢的衣袖扯破。他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张先生...只要能让我成功释放出二级魔法...老人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哪怕...哪怕立刻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心甘情愿啊!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透着六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决绝: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堂堂正正地...施展一个完整的火球术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阿尔文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个看似简单的心愿,却承载了他一生的执念。图书馆的穹顶回荡着他的声音,惊飞了几只栖息在窗棂上的白鸽。
张灵枢扶住老人颤抖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副苍老身躯里燃烧的炽热渴望。温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施法帮您禁锢住一部分灵魂之力。”
“好”……
阿尔文丝毫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