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枢带着满身风尘和满载的药材回到苍狼之喉部落时,迎接他的是苏塔略带担忧却依旧沉静的面容。
“回来了?”苏塔迎上前,目光快速扫过他,确认无恙后微微松了口气,“一切顺利?”
“嗯,收获尚可。”张灵枢颔首,将沉重的药篓放下,目光扫过略显安静的部落,“阿骨打和灰牙呢?”
苏塔接过他递来的几株用于安胎的普通草药,答道:“前几日发现了一群迁徙的巨角驼鹿,是过冬的重要肉食和皮毛来源。部落里几乎所有的壮年战士都随狩猎队出发了,阿骨打自然跟着去了,格罗姆点名要他。灰牙如今是狩猎队副统领,也一同前往。预计还要几日才能回来。”
张灵枢了然,并未在意。巨角驼鹿虽体型庞大,但性情相对温和,以阿骨打和灰牙的实力,加上部落经验丰富的猎人,应无大碍。
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药材和艾莉森的状况上。仔细为艾莉森诊脉后,发现她脉象虽比之前平稳,但胎儿汲取本源的速度依旧过快,苏塔以自然法术和普通草药只能勉强维持。
“需尽快开炉炼丹。”张灵枢沉声道。他先取出一部分药材,着手炼制最为紧急的“九转固元安胎丹”。此丹炼制过程繁琐,对火候要求极高,不容半分打扰。数日后,丹成之时,药香弥漫小半个部落,三枚龙眼大小、覆盖着云纹的乳白色丹药落入玉瓶之中。艾莉森服下一枚后,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胎动也趋于缓和。
心下稍安,张灵枢看向正在一旁仔细分拣药材的苏塔。她动作轻柔而专注,对各类草药的药性、相生相克已然有了不俗的理解。
“苏塔,”张灵枢忽然开口,“你可想学习炼丹之术?”
苏塔微微一怔,抬起头,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不自信。“炼丹?我…我可以吗?此乃人族修士不传之秘,且需灵力控火,我对火焰的掌控远不如精灵族的太阳祭司那般精妙…”
张灵枢微微一笑,道:“炼丹之道,首重耐心、细致与对药性的洞察力,其次才是控火。你心思缜密,感知敏锐,于草药一途已有根基,正是炼丹的好材料。灵力控火并非唯一途径,亦可借助地火、阵火,初学时由简入繁即可。”
见他语气肯定,苏塔眼中掠过一丝光亮,但仍有犹豫:“只怕…浪费了这些珍贵药材。”
“无妨,循序渐进便是。”张灵枢说着,取出两尊小巧的丹炉。一尊呈暗红色,炉身刻有简单的聚火阵纹,适合初学者;另一尊则为青色,三足两耳,造型古朴,是他平日所用。
“今日便从最基础的‘凝血丹’开始。”张灵枢将暗红色丹炉置于屋中早已准备好的简易地火口上,“此丹只需‘凝血草’、‘百愈花’两味主材,辅以少量‘凝露粉’稳定药性。”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性地处理药材:“凝血草需去其老根,只留嫩茎,以文火慢焙,去除涩味;百愈花则需取其花瓣,快速炙烤,锁住精华…”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种药材的处理都恰到好处。
苏塔凝神观看,不敢遗漏任何细节。
随后,张灵枢引动地火,控制着火候:“初时火候需稳,投入凝血草,待其软化渗出汁液…此刻投入百愈花瓣,火稍转急,促其融合…见有白雾升腾,转为文火,慢慢搅动…待药液粘稠,投入凝露粉…”
不多时,丹炉内飘出淡淡的药香,炉盖微震。张灵枢熄火开炉,三枚圆润的赤红色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你来试试。”张灵枢让开位置。
苏塔深吸一口气,走到丹炉前。回忆着张灵枢的每一个步骤,她小心翼翼地引动地火,投入处理好的药材。她的动作略显生涩,远不如张灵枢那般举重若轻,但对火候的观察和时机的把握却展现出惊人的敏锐。她全神贯注,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碧绿的眼眸紧紧盯着炉内药材的变化,根据情况微调着火候。
张灵枢在一旁静静观看,偶尔出声提点一两句:“火稍急一分…好,现在可以慢下来…搅拌需顺时针,均匀…”
终于,一股与张灵枢炼制时相似的药香飘出。苏塔紧张地熄火,揭开炉盖——两枚略显小巧、但色泽纯正的凝血丹静静躺在其中。
“成功了!”苏塔难以抑制地露出一丝喜悦。
张灵枢点头:“很好。一次成丹,虽数量略少,但成色上佳。看来你于此道确有天赋。”
受到鼓舞,苏塔信心大增。张灵枢随即又取出另一份药材:“接下来试试‘黄龙丹’,此丹能固本培元,略微增进修为,对部落战士颇有好处。所需药材稍多,火候转换也更为复杂…”
他详细讲解了黄龙丹的丹方和炼制要点。苏塔听得极其认真,再次动手时,明显比之前从容了许多。虽然中间因为一次火力转换稍慢,导致一炉药材略有焦糊,但她立刻调整心态,重新开始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她更加沉稳。控火、投药、凝丹…每一个步骤都力求精准。当更加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时,开炉一看,五枚淡黄色的黄龙丹圆润饱满,静静躺在炉底。
“成功率已是不低。”张灵枢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丹道一途,你天赋颇高。往后部落日常所需的一些基础丹药,或许可交由你来炼制。”
苏塔闻言,脸上绽放出明亮的光彩,那是找到自身价值并得到认可的喜悦。她郑重地点点头:“定当尽力。”
见苏塔已入门径,张灵枢便放心地将那尊暗红色丹炉和部分基础药材交给她,让她自行练习和为部落炼制常用丹药。
他自己则走到一旁,祭出那尊青色的三足丹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要炼制的,是调和自身体内圣光与深渊之力的“阴阳玄元丹”,以及为影月进一步淬炼魔核的“七曜星淬丹”。这两种丹药所需药材珍稀,炼制过程复杂无比,容不得半点分心。
地火再次升腾,青色丹炉缓缓旋转,更加强大的能量波动开始在石屋内弥漫。张灵枢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了高阶丹药的炼制之中。一旁,苏塔也开始了她的又一次炼丹尝试,两人各自守着丹炉,屋内只剩下药材熔炼的细微声响和弥漫的淡淡药香,静谧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