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如同血狱中爬出的魔神,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上。他周围数丈之内,竟无一名熊族战士敢上前!暗红色的开山巨斧拄在地上,斧刃还在不断滴落粘稠的血液,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血雾,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爪痕和淤青,但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却燃烧着更加炽盛的狂怒战意。
“废物!一群没卵蛋的怂货!这就怕了?!”阿骨打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衅,“来啊!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吗?老子还没杀过瘾!”
他的挑衅如同鞭子抽打在熊族战士的脸上。终于,熊族的凶性被彻底激发!
“吼!撕碎他!”三名体型格外魁梧、显然是头目级别的熊族勇士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扑来!他们配合默契,一人挥舞着绑着尖刺巨石的重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阿骨打的头颅,势大力沉,意图正面压制;一人手持两柄弯曲的骨刃,身形矮伏,如同毒蛇般窜向阿骨打下盘,刀光直取脚踝;最后一人则咆哮着张开蒲扇般的巨掌,指尖弹出如同匕首般的利爪,从侧后方猛扑过来,目标直指阿骨打的脖颈,试图将他锁喉擒抱!
三面夹击!皆是杀招!
“来得好!”阿骨打不惊反喜,狂笑一声!他竟不闪不避,面对那当头砸下的重棒,右手单臂猛地抡起开山斧,自下而上悍然迎击!
“给老子——开!!”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爆响!火星四溅!那熊族勇士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蛮力从棒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重棒脱手高高飞起!他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骨骼欲裂,踉跄后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几乎在格开重棒的同时,阿骨打左脚如同铁柱般猛地跺下!精准无比地踩在那名矮身偷袭者挥来的骨刃之上!
咔嚓!
骨刃应声而断!那偷袭者惨叫一声,手腕被这股巨力震得扭曲变形!阿骨打顺势右脚一记迅猛的侧踹,正中其胸口!
“噗——!”偷袭者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胸骨瞬间凹陷下去,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身体如同破沙袋般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好几个熊族战士。
而此时,那名从侧后方锁喉的熊族勇士已经扑到近前,腥臭的口气都喷到了阿骨打的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阿骨打仿佛背后长眼,抓住那被震飞的重棒勇士踉跄后退、空门大露的瞬间,左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探出,一把抓住其粗壮的手臂!
“给老子过来吧!”
怒吼声中,阿骨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将那体重远超自己的熊族勇士如同人肉沙包般硬生生抡了起来,狠狠砸向身后扑来的锁喉者!
“不——!”两个熊族勇士惊恐的瞳孔中倒映着彼此扭曲的面容,随即狠狠撞在一起!
砰!
沉闷的撞击声令人牙酸!被当作武器的熊族勇士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脊椎发出可怕的断裂声!而那个锁喉者也被这沉重的“人锤”砸得胸骨塌陷,倒飞出去,瘫软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电光火石间,三名配合默契的熊族头目,两死一重伤!
阿骨打随手扔掉手中那软绵绵的“武器”,甩了甩震得有些发麻的右臂,咧嘴看向周围再次被震慑住的熊族大军:“还有谁?!”
与此同时,寨墙之上的攻防战也进入了白热化。狼族战士们将这几年的训练成果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三五成群,结成简单的战阵。
“左翼,刺!”一名经验丰富的狼族老兵怒吼。
三杆长矛如同毒蛇出洞,同时刺向一个刚冒头的熊族勇士!那熊族勇士勉强格开一矛,却被另外两矛精准地刺入腋下和咽喉,哼都没哼一声就栽下云梯。
“右翼,顶盾!推!”
两名狼族战士用包铁的木盾死死顶住一个试图强行突破垛口的熊族重甲战士,另一名战士则从盾牌缝隙中猛地刺出短矛,穿透皮甲,深入其腹部!三人合力,硬生生将惨叫的敌人推了下去。
“瞄准那些搬梯子的!射!”
箭塔上,狼族射手们屏息凝神,箭矢如同长了眼睛般,专门射向那些试图重新架设云梯、或者搬运重物的熊族战士。虽然他们的箭法远不如精灵,但在居高临下的优势下,依旧造成了不小的干扰和杀伤。
滚木礌石早已用尽,沸油金汁也所剩无几。但狼族战士凭借着地利、默契的配合以及被阿骨打点燃的昂扬斗志,硬是用血肉之躯和冰冷的矛尖,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打了回去!寨墙之下,熊族的尸体已经堆积得几乎有半墙高,猩红的血液汇聚成溪流,潺潺流淌,将山坡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熊族的伤亡极其惨重!冲锋时带来的黑压压一片的战士,此刻已然稀疏了近半!许多熊族战士看着同伴惨烈的死状,看着寨墙上依旧顽抗的狼族,看着下方那个如同绞肉机般不可战胜的血色身影,眼中开始流露出恐惧和迟疑。进攻的号角虽然还在响,但冲锋的脚步却变得越来越犹豫。
军阵后方,暴熊·铁爪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他巨大的胸膛剧烈起伏,獠牙咬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在下方军阵中如同定海神针般肆虐的阿骨打,又看了看久攻不破、反而让己方损失惨重的寨墙,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暴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理智。
他知道,今天这仗,打不下去了。再强行进攻,只会把族中这些精锐勇士全部葬送在这里!
“呜——呜——呜——!”
三声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从熊族后方响起,这是撤退的信号!
听到号角声,前线还在苦苦支撑的熊族战士们如蒙大赦,立刻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甚至顾不上同伴的尸体和伤员。
阿骨打又劈翻了一个退得稍慢的熊族战士,拄着斧头,看着如同丧家之犬般溃退的敌人,发出震天的嘲笑:“哈哈哈!滚吧!狗熊崽子们!下次记得多带点人来给你家爷爷祭斧头!”
狼族战士们也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和更加响亮的嘲笑声。
暴熊·铁爪在亲卫的簇拥下,退到安全距离。他猛地转过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寨墙上的格罗姆和下方如同血人般的阿骨打,声音如同寒冬的冰风,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威胁:
“苍狼之喉!还有你这个该死的杂碎!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今日之辱,我暴熊·铁爪铭记于心!待我回去禀明大酋长,请来部落圣器,召集所有附庸部落!下一次,我必将踏平你们的破墙,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拧下来,头骨做成酒碗,血肉喂食战狼!你们等着——!!”
狠毒的咆哮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失败者的不甘和恶毒的诅咒。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残余的、士气低落的熊族大军,搀扶着伤员,拖拉着部分尸体,狼狈不堪地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很快消失在山道的拐角。
寨墙上下的狼族战士们看着敌人退去,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充满疲惫却无比兴奋的欢呼!他们守住了家园!
格罗姆看着退去的敌人,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反而更加凝重。暴熊·铁爪最后的威胁,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熊族的报复,绝不会就此罢休。
而阿骨打,则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朝着熊族退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呸!狠话谁不会说?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