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趣味阁”座无虚席。承宇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是钱,是启动“力钥”,砸开归家之门的希望!多赚一文,就离那个有手机和短剧的现代家近一分。
可谁也没注意,灯火辉煌的楼里,渗进一股阴森寒气。
头一桩怪事,出在守夜的伙计身上。打烊后他在后院枯井旁解手,忽听见女人捂着脸的低泣。他提着灯笼冲过去,枯井的青石板封得连只老鼠都藏不住,四下里静得只剩风声。
紧接着,库房里的事更邪门。前一晚刚码得整整齐齐的青瓷盘,第二天清晨全挪了位置,盘沿上还沾着点腥气,像血,又像别的什么脏东西。
大管事周福吓得心头发紧,连夜把消息压了下去,凑到承宇跟前时,声音都在抖:“东家,底下人都慌了!这宅子前主家……是满门抄斩的啊!虽说翻修时洒了糯米酒,可这接连的怪事,怕不是……”
“怕什么?”承宇“啪”地合上账本,语气硬得像铁,“开业以来太平无事,定是有人偷懒怕干活,编瞎话吓人!”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发沉——“长安趣味阁”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归家基金”,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可当夜,承宇独自在账房核账到三更,怪事就缠上了他。
方知许的意识突然闯进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承宇,不对劲!枯井哭,器皿动,这些‘小事’越来越密,绝不是心理作用!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聚的‘财富能量’,会不会本就引着这世界里的脏东西?‘力钥’的归途,恐怕比我们想的要凶险百倍!”
承宇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如果赚钱本身就是在“招鬼”,那他还能回得去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真正的恐怖,就在最热闹的夜里炸了锅!
那晚酒楼照样人声鼎沸,琵琶弹得正欢,靠窗桌的客人刚喊着要添酒,一阵刺骨的阴风突然从地底钻了出来,“呼”地席卷整个大堂!
悬挂的宫灯“哐当哐当”狂晃,光影在墙上乱舞,像无数只鬼手在抓挠!檐下的铜铃突然变调,不再是清脆的叮当,而是像冤魂被掐住脖子的哭嚎,刺耳得能刺破耳膜!
“谁开窗了?!”周福厉声吼道,可门窗明明关得紧,那风就像凭空生出来的!
下一秒,靠近后院的那面白墙,“嗡”地泛起一层黑雾,紧接着,一道女人的暗影缓缓浮了出来——长发披散到腰,身子扭得像被折断,姿态痛苦得让人头皮发麻!
更要命的是,那女人的悲泣声穿透铜铃的噪音,直直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幽咽、凄厉,听得人魂都飞了!
“鬼!墙上有鬼!”擦桌子的伙计惨叫一声,抹布“啪”地掉在地上,腿一软就瘫了。
全看见了,尖叫声瞬间掀翻屋顶。大堂里桌椅碰撞,客人疯了似的往门外冲,乱成了一锅粥!
承宇刚从二楼雅间下来,正好撞见墙上的鬼影!
还没等他反应,后院厨房方向突然传来“哐当——哗啦!”的巨响,碗碟碎裂的声音混着厨子的惨叫,刺耳至极!
众人强压着恐惧冲过去,只见厨房像遭了劫:储物柜门全被踹开,碗碟碎了一地,油盐酱醋洒得到处都是,而灶台上,赫然印着几个黑紫色的手印——指节扭曲,比正常人的手小一圈,一看就不是活人的!
“趣味阁闹真鬼了!”
“子时显形,还哭!灶台上都是鬼手印!”
“前主家满门抄斩的怨气,缠上这地方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长安西市。
第二天一早,预订雅间的客人全托词取消,熟客躲着走,连伙计都私下找周福要工钱,哭着说“保命要紧”。原本火爆的酒楼,大堂里空荡荡的,只剩几个胆子大的伙计,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承宇的“归家基金”,眼看着就要血本无归!
程处默和李德謇闻讯赶来,看着冷清的大堂,脸色黑得能滴出水。“他娘的!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鬼了?”程处默挠着头,一脸匪夷所思。
李德謇蹲在灶台前,盯着那鬼手印看了半天,声音沉得吓人:“承兄,这不是普通的闹鬼——那东西像是故意的,就是要搞垮酒楼,断你的路!”
承宇站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归家的希望被鬼气啃噬,金钱在流失,连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都变得恐怖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力钥”真的能带着他回去吗?
“承宇,稳住!”方知许的意识及时传来,“这‘鬼’若和‘力钥’的能量有关,就是我们回家的关键!是人是鬼,都得查清楚,谁也别想断我们的归途!”
对!不能慌!
承宇猛地转身,看向脸色疲惫的周福,每一个字都砸得像冰锥:
“周福!”
“老奴在!”
“从今夜起,打烊后加派双倍人手,明哨守大堂、后院、厨房,暗哨藏在房梁上!发现任何异常,只许记录、发信号,谁也不准单独行动!”
“是!”
“把所有怪事记下来,几点、在哪、发生了什么、谁看见了,一个字都不能漏!”
“明白!”
承宇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刺骨的决心:“还有,你亲自去查——前主家抄家时,有没有没被官府搜走的‘特别东西’?再秘密查最近接触过酒楼内部的人,尤其是后厨和那面墙,包括离职的!重点找懂机关、会口技,或者能弄到致幻药的!”
他盯着墙上还没散去的淡淡黑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不管你是真鬼,还是装神弄鬼,想断我的归家路——
那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