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承宇揣着准备好的锦盒,快步往东宫赶。
晨露打湿了他的衣摆,可他顾不上这些。
今天这一趟,关系着他的“驱鬼计”能不能成。
他必须尽快见到太子李承乾。
东宫门刚开,侍卫见是他,连忙引路。李承乾正在廊下看兵书,见他这么早来,有些意外:“承宇叔叔今日怎么这么急?”
承宇快步上前,行了个礼,脸上露出担忧:“殿下,臣昨夜一夜没睡,一直想着陛下龙体欠安的事。臣心里实在放不下,想着或许能尽一份力。”
提到父皇的病,李承乾神色黯淡:“御医开了不少药,都不见效。父皇这几日眼圈都是青的。”
承宇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殿下,臣早年游历岭南时,遇到一位异人,学了一套安神的古法,专治噩梦缠身。或许……对陛下有用。”
“真的?”李承乾眼睛一亮,“要怎么用?”
“得先知道陛下梦见了什么,才能对症施法。”承宇说得诚恳,“只是这事关陛下龙体,臣不敢自作主张。还请殿下先问问陛下,若是陛下愿意,臣再细说;若是不愿,臣绝不多嘴。”
这话承宇说得滴水不漏。
李承乾犹豫片刻,想起父皇憔悴的模样,终于点头:“好,我这就进宫!”
两仪殿里,李世民正在批奏章。案上的安神茶早就凉了,他眼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李承乾一进来就行礼。
李世民头也不抬:“又是哪个方士献药?”
“不是方士,是承宇!”李承乾忙解释,“他说在岭南学过安神的古法,或许能解父皇的噩梦。只是……需要知道父皇梦见了什么。”
李世民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承宇?那个商人?他还懂这个?”
“他说若是父皇不愿,绝不敢打扰。”
李世民沉默了。
这些日子,他被噩梦折磨得快要发疯——梦里全是李建成浑身是血的模样,夜夜惊醒后再难入睡。
建成在梦里,提刀要斩杀他,要夺回皇位。建成说他杀兄弟,逼迫父皇,他每晚都安睡不了一两个时辰。
现在但凡有一线希望,他都想试试。
“让他明日辰时进宫。朕想看看承宇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
消息传回承府,许如梦急得坐立不安:“陛下答应了?”
承宇点点头,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绣着云纹的香囊,还有一面打磨光滑的铜镜。
“香囊里是安神的香料,明日献给陛下。”他拿起铜镜,对着光晃了晃,“这镜子特意打磨过,烛火下能映出特殊的光影,正好用来演的戏。”
许如梦还是不放心:“万一被识破……”
“放心,我自有分寸。”承宇握住她的手,“陛下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安睡的理由。”
话虽这么说,他夜里还是对着铜镜反复练习,直到确认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明日两仪之行,赌的是全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