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趣味阁“凌霄”雅间里,程处默跟摊烂泥似的趴在软垫上,揉着肩膀嗷嗷叫:“承兄,俺快废了!这几天又是操练又是卸货,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今晚必须去平康坊,听说新来的西域胡姬,扭腰能把人魂勾走!”
“别去了。”承宇抬手打断,眉头一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敢去搞,我给你整个实在的——试试‘理疗推背’,按完你能舒坦得飘起来,比睡一天还解乏。”
“拉倒吧!”程处默翻个白眼,“捏捏揉揉能有美人歌舞得劲?俺不信!”
承宇刚要再说,雅间外突然传来管事的急喊:“东家!程小公爷!门外有俩道长求见,说是……太史局的袁天罡和李淳风!”
“啥?!”
程处默“噌”地蹦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差点撞翻桌子:“袁天罡?李淳风?那俩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咋跑到咱们这小破地方来了?”
承宇,听到“袁天罡”三个字的瞬间,心脏“咚”地砸到嗓子眼,手里的茶盏“哐当”撞在桌沿,差点摔碎!
袁天罡!
是那个在手稿里写出“四钥归一”的人!是那个可能早就看穿他和许如梦“双魂秘密”的狠角色!
震惊裹着狂喜,差点把他的脑子冲懵——他还在找袁天罡的线索,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快!快请!”承宇声音都发颤,猛地起身,腿都有点软,“不,我亲自去迎!”
他拽了把还在发愣的程处默,压低声音急吼:“别嬉皮笑脸的!这俩是真神仙,说错一个字都要出事!”
程处默见承宇脸色发白,赶紧收了糙样,乖乖整了整衣袍。
雅间门一拉开,门外站着俩道人:一个白须垂胸,眼神深如星空,正是袁天罡;另一个面白清癯,目光沉静,一看就是李淳风。
“小子承宇,不知二位星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承宇深深作揖,腰弯得极低——这不仅是恭敬,更是怕对方看出他眼底的慌乱。
袁天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跟x光似的,慢悠悠扫了一圈,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直盯着他骨头缝里的秘密。
承宇后背瞬间冒冷汗,感觉自己那点“异世”的底子,在这眼神里根本藏不住。
“承东家不必多礼。”袁天罡声音平淡,“贫道与淳风路过,听闻此间有趣,特来叨扰。”
李淳风笑着点头,目光跟探照灯似的,扫过雅间,最后落在程处默还在揉肩膀的手上,又瞟了眼承宇刚才准备推背的姿势,慢悠悠开口:“程小公爷,可是身体不适?”
程处默挠挠头,实诚道:“嗨,就是浑身酸疼!承兄刚说要给俺弄啥‘理疗推背’,说能解乏!”
“哦?理疗推背?”
袁天罡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承宇:“这名字倒新鲜,有点像导引按跷的路数,又不太一样。承东家,你连这门道也懂?”
承宇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是试探!
承宇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谦逊的笑:“不敢说懂,就是平时干活累了,瞎琢磨出点松筋骨的法子。要是二位真人不嫌弃,我给处默试试,也请二位给掌掌眼?”
这话既给了对方台阶,又留了余地,袁天罡和李淳风对视一眼,缓缓点头:“也好,贫道倒要看看,承东家的法子有何独到之处。”
承宇松了口气,赶紧请二人坐下喝茶,又让程处默趴在软榻上。
他搓了搓手,指尖落在程处默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不是瞎揉,而是精准地按在一块紧绷的筋肉上,跟着用巧劲一推!
“哎哟!”程处默疼得龇牙咧嘴,可下一秒,那酸胀感就化成了舒泰,他舒服得哼唧起来,“唔……爽!承兄,你这手是开过光吧?比俺家那只会用蛮力的老捶背奴,强一百倍!”
承宇手上没停,手法带着韵律,时而按穴位,时而松筋络,程处默的哼哼声越来越响,最后直接瘫在软榻上,快睡着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表面上在喝茶,眼神却没离开过承宇的手。
袁天罡手指在袖里飞快掐诀,眉头越皱越紧——这手法看着简单,可按的位置,用的力道,都透着“准头”,像是知道筋肉骨头的构造似的,根本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承宇施术时,身上那缕“异气”跟着波动,更坐实了他“异数”的身份!
李淳风也眯着眼,目光落在承宇身上,心里暗道:这气息驳杂,不似此间人,果然有问题。
承宇一边推背,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俩道长——这哪是给程处默解乏?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得藏好秘密,还得想办法从这俩活神仙嘴里,套出点归途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