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邓布利多站在礼堂高台上宣布城堡已经安全,但学生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当大家走出礼堂时,立刻发现了明显的变化——走廊里每隔几步就有一个盔甲在巡逻,它们的头盔随着学生的移动转动。
更令人不安的是,原本只在城堡外围巡逻的摄魂怪,现在竟然紧贴着城堡的窗户飘荡。
它们腐烂的手掌偶尔擦过玻璃,留下黏腻的痕迹,冰冷的寒意透过墙壁渗入走廊。
“它们靠得太近了……”金妮小声说,下意识地靠近嘉比里拉。
当他们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入口时,发现胖夫人的画像依然空着。
代替她的是一幅卡多甘爵士的画像,这位穿着盔甲的骑士正兴奋地挥舞着长剑。
“我们的胖夫人去哪儿了?”罗恩皱着眉头问。
赫敏叹了口气:“我听说胖夫人受到惊吓,拒绝回到岗位。她现在在其他画像里休养。”
嘉比里拉和金妮交换了一个眼神。
午休时分,她们在胖修士的带领下来到四楼的一幅风景画前。
画中的胖夫人正坐在一棵柳树下抹眼泪,她的画框边缘还有几道明显的裂痕。
“亲爱的夫人。”胖修士温和地说。
“这两位年轻的小姐想来看看您。”
胖夫人抬起泪眼,看到嘉比里拉和金妮,抽泣得更厉害了:“太可怕了!他那双疯狂的眼睛.…..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当胖夫人抽泣着诉说自己的恐惧时,嘉比里拉眼睛一亮,露出羡慕的表情:
“哇塞,退休生活啊!不用每天守着那堵墙,想在哪幅画里度假就去哪幅,还能随时和别的肖像串门。”
“说真的,夫人,我都有点羡慕您了。”
胖夫人愣住了,连哭都忘了:“羡、羡慕?”
“当然啦!”嘉比里拉热情地掰着手指数。
“您看,现在多自由啊。不用每天对几百个格兰芬多念口令,不用被皮皮鬼骚扰,最重要的是——”她压低声音。
“再也不用担心被逃犯威胁了。”
金妮在一旁目瞪口呆,胖修士的珍珠白身影都震惊得晃了晃。
“可是.…..可是我的职责.…..”胖夫人迟疑地说。
“让卡多甘爵士那个战斗狂去负责嘛。”嘉比里拉满不在乎地摆手。
“他巴不得天天和人决斗呢。您就安心享受假期,什么时候想回去再说。”
胖夫人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眼泪早就干了:“你说得对.….我确实很久没去探望我在阿尔卑斯山风景画里的妹妹了…..”
“这就对了!”嘉比里拉开心地说。
“要不要再来块蛋糕?庆祝退休生活开始?”
离开时,金妮不可置信地问:“天呐,我还以为你会劝胖夫人回去呢!”
嘉比里拉甜美地笑了起来:“有时候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承认问题本身也许是个机会!”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开心地规划度假路线的胖夫人,心想到底是谁喜欢工作,享受生活不好吗!
——
傍晚,嘉比里拉悄悄溜进厨房,家养小精灵们热情地塞给她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里面有几块点缀着覆盆子的奶油蛋糕和还冒着热气的香肠披萨。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那通往校外的密道,在尖叫棚屋破败的房间里,见到了西里斯·布莱克。
他看起来比上次又更憔悴了些,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狂热的生命力。
嘉比里拉把篮子递过去:“喏,给你的。蛋糕和披萨。”
西里斯显然饿坏了,道谢后立刻拿起披萨大口吃起来,吃相虽然急切,但还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他一边吃,一边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镇定自若的赫奇帕奇女孩。
嘉比里拉在他对面的一个倒扣的木箱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西里斯,你胆子可真大。就那么直接出现在胖夫人面前,还用刀划了她的画布?整个霍格沃茨都被你吓得够呛。”
西里斯动作顿了一下,灰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她,轻笑了一声:“吓到你了?”
他以为会看到嘉比里拉的恐惧或后怕。
没想到嘉比里拉摇了摇头,语气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那倒没有哦。”
这下轮到西里斯愣住了。他放下手里的食物,更加仔细地打量她。
一个三年级赫奇帕奇女生,面对他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现在还说没被他的行为吓到?
嘉比里拉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仔细想了想你的行动。你目标明确,就是要找那个什么老鼠,对不对?”
“就是你差点把胖夫人给吓坏了!我去安慰了她。”
西里斯听着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分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习惯了世人的恐惧、憎恨和误解,却很少遇到这样……可爱的理解。
他喉咙有些发紧,干涩地问:“你不怕我?不怕我真的伤害谁?”
“怕啊。”嘉比里拉坦然承认。
“但我更怕真相被埋没,怕无辜的人永远背负污名,而真正的叛徒逍遥法外。”
“相比之下,你这种胆大妄为,反而让我觉得你比很多只会喊口号的人更可靠。”
她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好了,你慢慢吃。我得回去了,出来太久容易被发现。”
“胖夫人那边你暂时不用担心,她正在阿尔卑斯山风景画里和她妹妹喝下午茶呢,短时间内估计没空回想你那可怕的袭击。”
看着她转身走向密道入口的娇小背影,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在阿兹卡班被摧残了十二年、内心充满仇恨和绝望的男人,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不仅仅是感激,更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芒。
女孩在洞口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西里斯拿起那块覆盆子蛋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口中化开,驱散了一些长久以来盘踞在他味蕾上的苦涩。
也许希望并没有完全消失。